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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槐安見她皺著眉,一臉凝重的表情,俯下身看向信紙的內容,「怎麼了……」
納採問名?!
這就是說何家接受了衛旭家的求親,甚至還合了八字,在準備合親儀式了。
沈槐安大腦一片空白,嗡嗡作響,眼裡空洞無光,失了神般呆愣在原地。
「沈槐安?」鶴華看他臉上的表情漸漸變得痛苦起來,整張臉煞白,像是喘不上氣般張著嘴吐息著,一把拉過他,抱在懷裡安撫道:「槐安?怎麼了這是。」
「………」
沈槐安嘴唇微動,小聲嘟囔著,緊攥著信紙的手指泛白,整個人都發起輕顫來,像是突然背負了一座大山般彎下了腰。
他周身疼痛至極,身子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像是被人用利刃在凌遲,四肢百骸都經受著無法忍受的疼痛般陣陣痙攣。
「什麼?你……這怎麼了?」鶴華揉揉他的後腦,勸哄似的說道:「乖乖,你別嚇我,跟我說怎麼了?」
「不要……」
鶴華捧起那張失了血色的臉,他的臉摸上去冰涼,一點人的熱乎氣兒都快沒了。
「不要什麼?」
「不要和、別人、不要、不要我。」沈槐安一張嘴,嗓子幹痛,斷斷續續地用變了調的聲音說道:「我、乖、別……別……」
這下鶴華總算聽明白了,用溫熱的唇覆上他蒼白冰冷的唇瓣輕吻,不斷地撫摸著他的後背,哄道:「別怕,別怕啊,我哪兒就不要你了,這事兒我也剛知道。沒事的,我來想辦法,我來解決。不怕,有我在的。」
沈槐安心裡一酸,他不是沒想過鶴華有一天可能會同別人定親,只是他以為那一天還有些距離,起碼、起碼不能是現在。
他還沒準備好。
他還有好多事沒來得及和她一起做,他還有好多話沒說出口。
他……
他捨不得啊。
沈槐安咬緊牙關,試圖將那些悽厲的、尖銳的、歇斯底里的喊叫咽回去,直噎得他胃裡陣陣反酸,咬緊唇肉已經毫無效果,哀慟的呻吟從他嘴角洩出,苦澀而濃烈的潮水漫上眼眶。
一滴、兩滴。
滾燙的淚水砸在鶴華心上,她擰緊了眉頭,輕聲喚著,「沒事啊,你別擔心,我會解決好的,我哪兒也不去。」
「我不想讓!憑什麼讓我、憑什麼讓我讓!明明、明明是我們、我們先好、好上的!」沈槐安突然像是繃斷的弓弦一般折了下去,抽噎著嘶聲大叫起來。
鶴華笑了聲,揉了揉他濕潤的腮幫子,溫聲道:「沒人要我們槐安讓,不哭了,啊?乖。」
「我的!」他吸了吸鼻子,扯著衣袖抹了把眼淚,看著鶴華的眼睛似要確定什麼般,又重複了一遍,「我的。」
「好,你的。」鶴華在他臉上不住地親吻著。
沈槐安哭噎得厲害,輕輕抽搐著身子縮在她懷裡,紅著眼眶緊緊攀著鶴華的脖頸,一遍又一遍地低聲喃喃著她的名字。
「怎麼嚇成這樣……」鶴華心有餘悸的拍了拍他的腦袋,剛剛一瞬間她都做好了沈槐安會暈厥的心理準備,太嚇人了。
沈槐安身子還是麻木酸軟著的,腦子卻聽見她的話轉起來。
何家給她定親,和陳蕊給她定親,兩者根本沒有可比性。
陳蕊給她定了人家,只要鶴華願意,他就能神不知鬼不覺地讓那人消失的無聲無息,而且陳蕊也做不了鶴華的主。
但何家這個,他們手裡有鶴華的戶籍,能直接越過本人的意見,上報官府結契。
到時候,鶴華若要拒婚,除了死就只能跑,跑的話若是夫家報官,就只能當流民,進不了任何一個城鎮,碰上朝廷下查隱戶,還可能被抓起來歸為奴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