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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聽穆榮說道：&ldo;你願意嗎？你回答我呀？你怎麼了？&rdo;

我這才回過神，歉意地對他笑笑：&ldo;對不起，我有點走神。你剛才說什麼？&rdo;

他紅著臉：&ldo;我是說，我真的沒有不願意。我怎麼會不願意呢？其實……如果厲燁不出現，本來你應該是我的未婚妻。你還記得小時候我們一起做作業嗎？說是一起做作業，都是我抄你的。一直到現在，我都特別懷念那時候的感覺……&rdo;

那一瞬間，我想起了一個人。是的，曾經有人和我一起做作業。說是一起寫作業，其實他總是抄我的。當時，我也很快樂。

那是我中學的一位男同學。一個班的小孩子之間的社交行為，常常有些像布朗運動，會短暫而無厘頭地排列組合。我和這位男同學有陣子就很隨機地來往頻繁了一陣。我倆放學後會一起寫作業。或者說，讓他抄我的作業。我學習很好，他學習不好。中學生很喜歡傳八卦和緋聞，但是沒有人傳我和他。因為我們倆都沒什麼存在感。小孩子之間的緋聞也像娛樂圈一樣勢利，不會降落在沒人注意的糊咖身上。

誠實一點地說，在感情上，他可以算是我最懵懂的初戀。這件事我沒有和任何人提起過，也不曾寫過日記。如果有人問，我也不會承認。如果不是這個夢，我其實很少會想起他。

在他之前，我對男生還沒有感覺。那時候小女生都喜歡俊俏型的帥哥，對一切眉眼不夠秀氣的男孩子都不感興趣。他眉眼有些粗糙，面板也不夠白，並不是一個引人注目的男孩子。讓我注意到他的是，每當不明真相的親朋好友翻閱我們班的集體照時，總會指著照片中的他問：&ldo;這是你們班最帥的男生吧？他好亮眼啊！&rdo;

我順著他人的眼光看去，驚訝地發現他在照片裡果然形象出眾。照片裡的他眉眼舒展，笑容自信如成年人，又不失少年的純真。別的同學一看就是中學生，而他就像是時尚大片裡會出現的那種閃閃發光的人物。

那之後我開始對他好奇。偶爾的一次交談中，少年人忍不住的炫耀心讓他把秘訣告訴了我。原來他一直都在私下對著鏡子練表情。笑容不能太大，不能太小，笑的時候不要把眼睛擠沒了。

&ldo;只要一拍照，我就馬上擺出拍照時最好看的表情。&rdo;他打量著我，鼓勵地說：&ldo;你雖然長得不漂亮，但是如果把表情練習好了，至少能比你本來的樣子強。&rdo;

‐‐很久很久以後，我在娛樂八卦版上看到了一個詞：表情管理。這時我才意識到，在十幾年前的那個小小的十八線城市的中學裡，這樣的一個少年意識是多麼超前。

當時的我為他的自信折服，立刻表示要拜他為師。我誘之以利，說可以把作業借給他抄。那大概是我生平第一次無師自通地使用了所謂&ldo;撩男&rdo;技法。&ldo;師徒&rdo;是一個進可攻退可守的關係，沒有兄妹那麼曖昧，也同樣可以滿足男生喜歡被崇拜的感覺。

他同意了，很認真地教我。放學後，我就去他家裡做功課，然後一起練表情。

他像個大導演似的指導我：&ldo;你先做一個高興的笑容。&rdo;

我儘量自然地笑了出來。在我的想像中，這至少也是個&ldo;嫣然一笑&rdo;。

他卻失笑道：&ldo;喂！你怎麼這樣笑？怪模怪樣的！&rdo;

說著，他不由分說地把我推到鏡子前：&ldo;你看，牙床露太多，就顯得傻。&rdo;

我看一眼鏡子裡的我，果然已經笑得像個喜氣洋洋的傻村姑。

我努力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