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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方才在心中做了個決定,為了達到目的,現在必得抓緊時間。
傅安不一會兒便來了,見傅九思這個時間從陸寓出來,便知道他昨夜定是又宿在了這裡。
他心裡五味雜陳,他是傅家的家生奴才,當初從金陵舊宅跟到上海來的,在貼身伺候傅九思的人裡,數他跟的時日最久、與主子感情最深。
也是因這個緣故,傅九思的許多事都不瞞著他——他們太相熟了,簡直跟親人似的!
自從傅九思時不時在陸寓借宿,他便有好幾次得了命令一大早來給他家九爺送東西,大多數時候是換洗的衣物,偶爾也令他從家裡帶些工作需要的物品。
陸寓的人知道他的身份,對他倒也客氣——他知這是沾了他家九爺的光,否則誰會對他一個下人正眼相待?
而也正是因為這種客氣又不至於疏遠的態度,以及他親眼所見傅九思在這幢宅子裡如主人般自在的情形,他這才得以窺見一絲事情的真相。
這一窺見,頓時嚇得魂不附體。
他知道!他知道!
這些年來跟著傅九思也出入過不少聲色場所,加之從民間聽來的傳言,他知道這社會上有那麼一群男人靠賣屁股為生,譬如前清的相公堂子,又譬如今朝的一些戲班子也做著拉皮條的事,許多男旦臺上扮女人,臺下「做」女人——無論哪種,皆是令人看不起的醃臢營生!
甚至由於他自己是個男人,便更覺得這種事比女子為妓還要無恥百倍。
可是,九爺?
他不敢想。
一絲一毫也不敢。
他只恨不得有一把錘子將他腦子裡所猜所想給砸扁了錘爛了,再由傅九思親口啐他:「怕不是吃飽了撐得慌,成日裡淨想些無中生有的事!」
一路胡思亂想著,好容易沒把車開進溝裡,到了輪船公司後,傅九思吩咐他:「你回去替我收拾出一隻行李箱來,約莫……就先按十天算罷,另外再替我置辦一張去南京的火車票。」
傅安一愣:「怎的這光景要去南京?」
傅九思自然不會告訴他自己這是為了哪般,只扯了個謊道公司有事情需要出個短差。
末了倒也不忘吩咐若是家裡人問起,只管讓給袁總經理打電話,對方自會說清楚。
待傅安離去,他便進了公司,加緊跟人交接手頭的事,又拜託袁總經理若是傅君守來問,務必替他在其面前敷衍一番,莫要露了餡,等他回上海,一定請他吃飯以示感謝。
計劃雖詳盡,但當真坐上去南京的火車時,時間也已經又過去了一天,如此也不必麻煩袁總經理了,他自向傅君守報備,只說去南京玩幾天。
行程一切順利,只是令傅九思沒想到的是,孫堯不知從哪兒聽說了訊息,趕著跟他上了同一列火車。
他錯愕地看著來人:「你怎麼在這兒?」
孫堯邪笑道:「你騙得了旁人騙不了我——出差?你哪兒來的事呢!」
傅九思一時無言,憋了半晌才道:「……你倒真是個福爾摩斯。」
兩人於是結伴同行。
傅九思還不知道自身已在傅安那兒露了餡,只滿心的歡喜,為著不日就能再見到陸免成了。
他問孫堯:「你去南京做什麼?」
孫堯反問他:「你又去南京做什麼?」
傅九思見他不答,便道:「你可別告訴我是為了躲我表姐。」
孫堯一拍巴掌:「你怎麼知道!」
傅九思才不信他的話,孫堯不肯說,他也不便問,只因他自己個兒也身懷秘密。
上海至南京本不遠,兩人到地方後,又尋了處酒店安置妥當,再出去尋吃的,時辰也還不算晚。
既到地方,傅九思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