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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餐之後, 下午的時間用來寫生。
有李朋鯨等美術老師隨行,下午的時間段需要紀初做的不多,只需要幫忙擺放畫架, 偶爾幫學生調調水粉。
前期準備工作就緒後, 學生們開始在美術老師的指導下寫生, 她也就功成身退了。
步入秋季, 天氣已經趨於涼爽,也就午後的陽光還帶著些夏季殘留的燥熱。
紀初尋了一處有樹蔭的地方坐下, 遠遠看著學生們畫畫。小孩子的思維非常活躍,明明眼睛看到的都是一模一樣的場景, 筆下畫出來的東西卻不一樣, 充滿創意。畫紙從一片純白再到被填滿色彩,儘管技巧還稚嫩, 筆下的作品卻靈動可愛。
她不禁有些羨慕。在陽光下畫畫, 對她來說已經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雲朵在風的吹拂下漂浮,太陽隨著時間緩緩移動,陽光照到了紀初側臉, 有點曬。
紀初用手擋了擋額頭,正想換個位置, 唐時過來了。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他站的位置正好擋住了陽光,頎長身姿投下的陰影正好覆蓋了紀初。
「不過去指導一下嗎?這可是你最擅長的東西。」唐時問。
紀初搖搖頭:「其實他們之中很多人很有天賦, 我像他們這麼大的時候,畫得還沒他們好。」
紀初小的時候就拿過美展金獎,卻從不恃才傲物,甚至承認不如小學生。
唐時卻不認同她的妄自菲薄:「你像他們這麼大的時候,根本沒正經學過畫畫吧。」
因為媽媽一直很反對她畫畫啊。
可能是觸景傷情, 提及畫畫,紀初的話出奇地多了起來。
「正兒八經的畫畫興趣班、培訓班是沒上過,但我有外公教我呀,他又不比那些專業的老師差。如果當時有人慧眼識珠,他會是當代最出色的畫家之一。」
紀初的語氣很惋惜:「他只是生不逢時而已。」
唐時看著她,若有所思:「我認識你的時候,你好像很少去你外公那。」
「因為我跟著他學畫畫的事情被我媽發現了。他們倆的關係本來就很緊張,因為我的事情,我媽覺得他帶壞我,就更加不讓我去找他了。」
唐時不理解:「學畫又不是什麼壞事,你媽怎麼把它當洪水猛獸似的?」
這件事情解釋起來很複雜。
紀初嘆了口氣:「因為我外婆。」
「這好像是我第一次聽你提起你外婆。」
「她在我媽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在那個年代,連照片都沒有普及,關於她的照片幾乎沒有,我甚至不知道她長什麼樣子。她的事情我也是從家裡長輩的談話中零零碎碎聽來的。據說外婆家以前挺有錢的,而外公卻是個一貧如洗的窮小子。當時家裡都反對外婆嫁給他,外婆卻一意孤行。」
「外公喜歡畫畫,可以說到了痴迷的地步,經常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作畫,有時候為了完成一幅畫作,一關就是十天半個月。家裡條件不好,他們過得很艱辛,外公為了畫畫,很多時候會忽略了外婆。但外婆一直很支援外公。她一直相信外公總有一天會出人頭地的。」
「外婆以前也算是個千金小姐,認識不少收藏家和畫家。為了幫外公,她就拿著外公的畫挨家挨戶去找他們,希望有人能賞識外公的畫。」
唐時抬眸,目視遠方:「為了實現愛人的夢想,不惜放下面子去求人,你外婆一定很愛你外公。」
紀初垂眸:「是啊,可惜她沒能和外公長相廝守,也沒能等到他出人頭地的那一天。」
唐時以為她是因病去世:「她身體不好嗎?」
紀初閉了閉眼:「她在一次送畫去給一個收藏家看的途中出了意外。」
「那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