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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杳不動聲色地瞧了瞧窗外,不遠處果真有一樹桃花。她低頭尋思了一會兒在她昏睡的這會子功夫裡出去折一枝桃花是什麼想法,卻沒想出個所以然,便只回道:「不必。」
淨虛真人將那桃花拿到手上轉了轉,「那便贈你一言。」
謝杳想了想,認真道:「山上冷?」
淨虛真人拿著桃花的手不甚明顯地僵了一僵,沉默片刻,不過很快便記起了自己本要說的話:「時候不到,只管耐心等著。若提早攀折,這花,便再難開了。」
語畢,他從外頭又套上一件道袍,遮住裡頭染了墨的那件,拿上拂塵,示意謝杳跟上,便往謝大人和謝夫人在的那間房走去。
謝杳在他身後跟著,這真人出了門話也少了,反而有些高深莫測的意思。可見話少也算得上是樁好事。
淨虛真人卻只是來送謝杳這一程的。人送到了,對謝家的千恩萬謝置若罔聞,轉身便走。
謝夫人先扶著謝杳上了馬車,自個兒正要上,卻見前頭迎他們進觀的小道士自長階上跑下,氣還未來得及喘勻,便道:「淨虛真人有一言要贈與謝大人同謝夫人。天命難違,一味橫加干涉,怕是會適得其反,弄巧成拙。」
回府的馬車上依舊顛簸,不過謝杳已經適應了許多。謝夫人心神不寧,反反覆覆問了她許多遍,除了莫名昏睡過去這事她瞞了下來,其餘諸事謝杳重複回答了兩遍,便不願意再開口了。
謝杳同松山觀有沒有緣分另說,謝家是果真同這道觀有緣的。
從松山下來不過半個月,謝夫人便被診出了喜脈。本是因著謝永子嗣緣薄,府上早早便以為今生是隻謝杳這一位小姐的了,如今乍然有了喜訊,謝夫人這胎便格外地被看重。
謝夫人安心養胎的這些日子,也沒教謝杳閒著,除卻教習的先生,還另請了教導禮儀的嬤嬤,大有替她狠狠補一補的架勢。
只是全府的重心都落在謝夫人腹中的孩子上,謝杳還是寬鬆了許多。
沈夫人自那日後,便常常尋各種由頭接謝杳去鎮國公府上,顯然是有幾分真心歡喜這孩子的。
謝永初時還直犯嘀咕,不過只是孩子去玩上一趟,牽連不大,且畢竟身份相差懸殊,也不好太不識抬舉,也便隨著謝杳去了。
謝杳自是愛去得緊,鎮國公府又大又漂亮,沈夫人還時常做些小點心給她吃,更何況還有沈辭。
沈夫人一面有心替謝杳治一治心病,一面也是怕謝杳常來府上引來注意,隔三差五,也將京城裡有名有姓的小姐們請來。這一來二去的,謝杳怕生的毛病還當真好了一點兒。
入了冬,謝夫人誕下一子,名為謝尋。自此,謝杳有了一個足足差了十二歲的弟弟。
同年,戎狄來犯,鎮國公沈徵不負皇恩,將胡馬阻於關外。朝中為戰和一事爭執不下,卻遲遲議不出一個結果。
次年冬,謝永官拜正三品尚書令。一時間,謝家如日中天。有心人紛紛藉此揣度聖意——謝永乃是寒門出身,一路提拔如此之快,不是皇上的意思,能是什麼?
謝永當朝為官這些年,講究的便是中庸之道,寒門學子卻有一樁好處——能從朝中錯綜複雜的黨派之爭中抽身而出,他本也是個通透的人,只要他不主動去蹚這渾水,自然一身乾淨。
謝永本意是打算安安穩穩過日子,沒成想,如今戰和不定的局面下,皇帝竟把他挑了出來。
朝中大臣各個人精似的,見狀紛紛不再提是戰是和——總之無論如何都有鎮國公將蠻族擋在關外,還不必賭命來操這份閒心。
謝杳依約等在恆橋,仰頭看了看,不知何時,竟開始飄起小雪。只是天依然大晴著,想來雪不會下大。
謝盈替她將披風上的兜帽戴好,嘀咕道:「這都下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