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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以前的陳向晚,一定會覺得不知所措,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怎麼做,小心翼翼的不想麻煩父母,可現在的她,恍恍惚惚已經意識到成長路上總有兩個人,會牢牢固固的在她頭頂撐起一把傘。
她們是世界上除了愛最親近的人。
陳向晚上前一步,腳步變快了點,然後猛地撲進陳母懷裡,不—應該說她張開雙臂,已經可以輕輕鬆鬆把這位中年婦人抱進臂膀中。
陳母愣住了,手臂僵直著,陳向晚埋頭在她脖頸處,側過頭,視線綿軟又堅強,她朝著坐在座位上的陳父伸出手,陳父的手是乾枯乾燥的,還帶著時光的細紋。
陳向晚握緊,她抵在陳母肩頭,用家鄉的方言軟糯糯的說:「爸爸媽媽,感覺到了嗎,你們的女兒長大了。」
「暑假那麼長---我在家也沒什麼意思,而且我已經和優優說好了,白天我就去和她一起給大哥打零工,晚上嘛,晚上就去咱們家的小攤子蹭飯。」
「而且---」
陳向晚視線掠過桌面上的報考指南,輕聲說:「我喜歡的學校是南大,你們放心,我這麼優秀,肯定能每學期都拿獎學金---」
南大的獎學金,在全國美術學府中等級最高。
「暑假還能做家教、老師說了,現在培訓可賺錢了。以後呢,就賺好多好多錢,然後在咱們市內買套大房子,咱們每人一間房。」
陳母噗嗤一笑:「你這丫頭,張嘴就來。」
陳父不滿的哼哼兩聲:「怎麼說我閨女呢,我閨女當然這麼優秀。」
陳向晚抿起嘴角,眼睛濕潤,但是卻彎彎的。
月亮很圓,很大。
她擁有的東西,遠比自怨自艾更多。
而這些愛,比任何東西都重要。
譬如年輕的面子,譬如不想再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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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三十日。
晴空萬裡。
鏡中女生散下梳了三年的馬尾,生疏的在唇瓣上塗上淺薄的紅色。
「晚晚,快點,我們回來還有正事呢!」
客廳,凌優優啃著西瓜催促。
陳向晚對著鏡子中的女生笑了笑,羞澀的,但是蘊含著無數年輕的陽光。
她轉過身,收拾起桌子上準備好的稿子,應道:「來了!」
起身時,一份稿件被帶落的翩然掉落,陳向晚緊急撈起來,對上紙張上的惡龍,動作頓了頓。
她緩緩站直身體,拉開抽屜,將那份稿件輕輕放在了最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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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同學們,謹以此,祝今後揚帆起航。」
雷鳴聲的掌聲在臺下響起。
陳向晚在掌聲中退場,側頭時,能看見華南屹立在陽光下的樓頂,那是曾經見證她兩年人生的地方。
或許有灰暗,或許有迷茫,有高興,有失望。
但是現在,一切都過去了。
相機快門鍵一閃。
「哎呀寶貝兒,表現得真棒,來姐姐親一個。」
凌優優誇張的在她臉上親了一口,陳向晚無奈道:「你的粉底都被你自己吃了!」
凌優優道:「那可是你小看我了,為了親到大美人,啃牆皮我都樂意!」
「咳。」
陳向晚看向凌優優身後,穿著工體背心的男人帶著帽子,鋒利的臉面無表情的對她點了點。
凌優優嘖嘖兩聲,數落:「我說大哥,你能不能學會友善一點,友善!咱們可是要開門做買賣的,你這樣像個門神似的,人家哪個家長敢帶小孩進來啊。」
男人眉骨皺的更緊,薄薄的眼皮耷拉著,看著凌優優,是一副不耐煩要打人的模樣,卻無奈的說了句:「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