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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轉過身,唐蒲離站在清冷的月光裡,朝他展顏一笑,眸子裡的月色被擠得細碎,有點兒刺眼。
「你是不是覺得我多事了?」
他的聲音很輕,司南卻覺得有一隻手伸到了胸中,將他的心臟死死地掐住,疼得幾乎不能喘息。可都這麼疼了,他竟然還是笑著的。
「你離開的日子裡我也曾想過,自己是不是太專斷了。」他語氣中帶了些自嘲,「我給你的東西,好像你都不需要。我提醒過自己得改,可火氣一上頭,就什麼都忘了。」
「可這有什麼關係呢?」司南反問道,「反正我原先什麼都沒有。」
「……」唐蒲離愣了愣,無奈地搖搖頭,「你不要老是慣著我,好歹也要小懲大誡一番吧。」
「嗯,你說得對。」司南走近了幾步,伸開手臂攏住了他的身子。
「……這不算懲罰。」
「捨不得。」司南覺得頭頂暖烘烘的,應該又是被他揉了揉,「我從別人那裡得到的東西屈指可數,你是第一個給我這麼多的人,而且,」他抬起臉,摸了摸他有點鬍子拉碴的下巴,「真正專斷的人,從來不會這麼為他人著想吧?」
「哎……」深深的嘆息從上方傳來,「我一點也不溫柔,溫柔的是你。」
司南有些好笑,他這一根筋可是在軍營裡都出了名的,所有人都覺得他性子太直,一點也不體貼,也只有在唐蒲離身邊才跟突然開了竅一樣。
他想起來,之前謝平涼喝著酒說,唐蒲離只有對他才會這麼好。
也許他們都只是普通的人,只有在遇到彼此的時候,才會突然變得溫柔起來。
月朗星稀的夜幕中,只剩一對星子閃爍著清亮的光澤,它們捱得很近,像是在親密地互相依偎著,兢兢業業地點綴這片廣袤的天空。
第71章
收到紙條後的幾天都變成了煎熬。
希望降臨之後,隨之而來的是莫大的不安與焦灼。徐泠小心翼翼地在父親與婢女之前維持著自己木偶人的表象,又迫切盼望著能夠逃出這一方小院子。
第二日,徐朗又不得不因事返回大漠,叮囑翠萍照看她——自然,看似照顧,實則□□。
翠萍不是普通的丫鬟,據說先前是被賣到某個江湖門派,按了賣身契當刺客,還是徐朗贖了她的身。一身功夫邪門的很,十個徐泠都打不過她。
轉眼過去了八天,徐泠算了算日子,知道徐朗差不多該回梅隴鎮來了,被救走的希望眼見著又小了幾分。
當夜已深,她遲遲不能入睡。為了迫使自己平復下心緒,她猛地將被子蓋過頭,不去聽窗外的風吹草動之聲。可就在此刻,一陣不尋常的窸窣聲響傳來。
破空聲……是她曾經在軍營陪著司南操練的時候,聽到的那一聲聲離弦之箭響!
徐泠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跳起來,急得連鞋都沒穿,一個箭步衝到門邊貼著聽聲響,可憑她的耳力,除了呼呼風聲什麼也聽不著,倒是常年學醫練出的靈敏鼻子嗅到了一絲血腥味兒。
她小心翼翼地拉開一條門縫,便見翠萍睜大著眼躺在她屋門外,胸口還插著一羽箭,似乎是沒了呼吸。
徐泠壯著膽子把門拉開得大了些,想看清翠萍有沒有死,可就在此時一柄劍毫無聲息地伸了進來,眨眼間便沿著縫隙撬開了屋門。她嚇得都懵了,連尖叫都忘了,直愣愣地站在原地看著來人。
「……」
寂靜的夜裡沉默了片刻,舉著劍的司南才試探著喊了她一聲。
「徐泠?」
熟悉的聲音喚回了塵封已久的記憶,空洞的眸子裡閃現出了晶瑩的淚花,涓涓不斷地如溪水般淌下。
司南收劍入鞘,接住了這個哭成淚人的姑娘。因為思慮和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