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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退不進的聽雪樓主忽然出手,雖然沒有拔刀,卻驀的出指彈向劍身。刺向頸中的血薇陡然震了一下,反彈開來。劍身上縈繞的怨靈被指風所激,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嘶喊,有幾縷已經飛散消弭。
“放了她!”直退了十丈,蕭憶情冷冷斥問,聲音裡有按捺不住的激動,讓他微微咳嗽起來,“咳咳!你、你待如何才能放了她?!”
說話之間,血薇劍又已經連線刺到,心煩意亂之下,惡靈們凌厲的反噬逼得他血氣翻湧,然而,他的手在袖中握住了刀柄,卻依舊沒有拔出來——
你敢拔刀,她就死!
從來沒有哪一句話,能對於聽雪樓的主人形成那樣大的壓力和禁錮,手心滲出了微微的冷汗,然而,夕影刀就在手中,血薇劍招招逼人奪命,他卻始終不能拔刀一寸。
又是退出三丈,只退不還手之下,蕭憶情已經連遇險境。
“唰”的一聲響,劍風擦著他的臉過去,在蒼白的頰上劃出一道血口,血流覆面。
然而,手緊了緊,手心刀柄已經溫熱,他依然不曾拔刀。
“她甚至不想回聽雪樓——只是為了一個要腐爛的頭顱而已!即便是那樣,你還是不拔刀?”眼裡微微透露出異樣,看著左支右絀的對方,迦若忽然冷叱:“你真不拔刀?你不要命了?——要知道人命可沒有什麼能夠交換的!”
“咳咳……自然是。”凜冽的劍風中,勉強壓下的病症突然猛烈發作,蕭憶情臉色蒼白,咳的說話都斷續,足尖連點,避開劍芒,然而聽雪樓主的話卻是一字一句不容置疑,“所以……就算我決定在此送命,也不是為了交換什麼!”
血薇劍忽然一顫,流利凌厲的緋紅色光芒頓了一下,迦若眼色忽然改變,劃出雪亮光芒的劍陡然間凝固成靜止,白衣祭司頓住了手,彷彿從未拔劍過。
“說得好!我總算聽到了一個理由。”迦若驀然微笑起來,收劍,下垂指地,陡然間眼睛裡帶著敬意,對著眼前的聽雪樓主微微一躬身,“不愧是聽雪樓主……請原諒我方才的冒昧。”
劇烈的咳嗽中,蕭憶情也是微微彎下了腰去,然而,他眼裡的驚詫還是流露了出來,反而更加用力的握緊了袖中的夕影刀:“咳咳……理由?什麼理由?”
“你們被稱為人中龍鳳的理由。”迦若額環下的眼裡,陡然掠過說不出的複雜神色,似是悲涼,又似歡欣,帶著這種悲欣交集的神色,祭司莫名嘆了一口氣,抬手扶著額心上那已經空了的額環,“這也是…我給自己的理由。”
頓了頓,彷彿忽然間殺氣完全不見,拜月教大祭司收劍歸鞘,忽然間長袖捲起,將血薇遠遠送向聽雪樓主手邊。蕭憶情咳嗽方定,下意識伸手接住,“錚”的一聲入手扣緊,他低頭看著這把阿靖隨身不離的佩劍,眉間神色憂心重重。
“沒有什麼禁忌之咒——我信口說的。”迦若看見他眉間的憂色,溫和地出言分解,“我怎麼會對冥兒施用術法……她現在要靠自己的力量站起來,所以來不了這裡——蕭樓主,老實說,今晚我約你來這裡不是為了你死我活對決,相反,而是……”
他頓了頓,彷彿思考了一下,終於凝重的一字一字道:“我要求你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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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經黑了,一名弟子進入白石屋裡,給祭司的房間點上燭火。房子裡黑洞洞的,死寂無聲——那個在這裡關了好幾天,一直失魂落魄的女子,只怕還呆呆的抱著人頭在內室裡枯坐著吧?連著兩天沒吃東西了……一個嬌怯怯的女人家,怎麼熬的住?
弟子用火絨點燃蠟燭,執著燭臺進入內室,想收拾晚飯時送進來的托盤——然而,看到桌上托盤裡的食物居然被吃了大半,負責看守的弟子不由吃了一驚。
他還沒有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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