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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沅聽了只覺得好笑,可不知為何,心頭竟然滲出酸澀……
心底深處的記憶,隔著歲月,湧現叫囂。
他忽然想起來此事的前因後果,宮中的一切用度,按理自然會有內務府補給,可霍戎當時被皇帝厭棄,宮人又皆知他有個狠毒的母妃,自然遠遠避開,沒人會理會他,也沒人想著補發他的吃穿用度。
旁的東西還能湊合,可他住的宮苑年久失修,只有一片地方不漏雨,勉強可以放下床榻。
偏偏地磚又是腐壞的。
當時商沅便記住了凹下去那塊的大致形狀,不論去到何處,眼眸都滴溜溜的尋磚,還偷偷搬來屋子裡,看看哪塊能填補進去……
他甚至記起了,當時尋到這磚時的欣喜若狂。
那一刻的心情穿過歲月擊中商沅,望著這塊依然如初的磚石,商沅鼻頭微微發酸。
「說來好笑,朕這幾年,一直把它帶在身邊。」
商沅不知為何,覺得自己眼眶一下子紅了。
霍戎……一定很愛原主吧。
愛到即使原主背叛了他,他仍悉心將曾經的歲月妥帖收好。
愛到剛進京時,會把自己的所有舉動當成對他示好的訊號……
愛到就連佈置陰謀,都是和共度一生有關……
商沅第一次生出對原主的艷羨……
他不知原主為何會投靠太子,但當初的原主,也一定深深地愛著霍戎吧……
以至於每次看到這些過去的物件,心頭仍然會有酸澀的眷戀。
商沅用指尖輕輕摩挲著那些紙箋,強忍淚意:「是啊……陛下若是不提起,臣都要……忘記了……」
「記得也好,忘卻也罷,」霍戎目光灼灼的盯著他道:「以後的路,朕都會陪在你身側,再不相離。」
「即使……阿沅你把這一切都忘了,我們此生還有無盡的時光,可以擁有無數的回憶……」霍戎抬起他下巴,眸光直直看向他:「你明白朕的心麼?」
「臣當然不會忘……」商闕望著霍戎的眼眸,一瞬間竟然覺得暴君什麼都曉得了,登時後背都出了冷汗:「臣和陛下的過去,臣也常常記起……只是年頭久了,難免會有些記不清的細節咳咳……」
霍戎放開了他,眯眸道:「無妨,後日就要去祭祀了,阿沅不若先想想當日之事。」
「祭祀……」
商沅斂眸,掩下心頭的波瀾。
當時霍戎曾親口說過,祭祀勞民傷財,昭告天下,他商沅……不配……
如今卻願意在眾人面前應許此生。
商沅說不清心頭的滋味,明明他最初想要的都得到了,他卻總覺得自己鳩佔鵲巢,難得安寧……
霍戎囑咐了幾句,很快便離開了春和宮。
燭火下,霍戎黑眸深深,注視著桌案前的卷宗,面前站的,則是他最信得過的心腹太醫。
「陛下的意思是,君後雖已失憶,卻刻意瞞著您此事?」
「也許談不上失憶,只是記憶有些模糊。」霍戎沉吟道:「朕也拿不準,朕是這幾日才意識到此事。」
太醫:「可能是這次出宮,君後受到了驚嚇,又落水昏迷,記憶也許會喪失一部分?」
「落水?」霍戎沉吟道:「朕這幾日一直想一件事——你說他當初投靠太子,會不會也是因為失了和朕過往的記憶?那幾年朕去找他,他都極為冷漠,眼裡完全沒朕,朕不信那會是他……」
「朕懷疑當初的阿沅也許被魘住或操控,朕登基後,之前的阿沅才再次回來……」霍戎思路清晰:「只是因那次被魘住,卻喪失了一些記憶,他從心底怕朕,才會在大婚後那麼謹慎的遮掩他曾是細作之事……」
說起細作,那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