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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贇的臉更白了,小廝卻有些不耐的說道:「姑爺,吉時已經到了,可別耽誤了拜堂。」
終於聽清楚小廝稱呼的林贇愣了愣,拜堂什麼的她已經猜到了,可是姑爺又是怎麼回事?莫不是她爹孃老糊塗了,給她配個陰婚還配錯了性別?!
林贇一臉的恍恍惚惚,被小廝拉走時也不覺得有多意外——她自幼習武,其實身手不錯力氣也不小,尋常這樣一個瘦弱的小廝是拉不動她的。可今日不同,這小廝的力道似乎出奇的大,輕而易舉的就拉著林贇往前。而尋常人做不到的事,不是鬼神的手段又是什麼?
這時的林贇還不知道,所謂的力大出奇不過是因為她換了副柔弱的身體,外加被嚇得腿軟的結果。
無論如何,小廝還是順利的將人帶到了喜堂前,然後趁著林贇還恍恍惚惚的時候往她手裡塞了一根扎著綢花的紅綢。林贇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果然便看到一個穿著大紅嫁衣的女子。
真的是配錯了啊……
林贇一臉放空的想著,可正在進行的婚禮卻並不容她多想,身邊的喜娘已經在催促著兩人進入喜堂了。
說實話,林贇有點想跑,可比實話更現實的是她腿軟。
悄咪咪瞄了四周一眼,發現喜堂外賓客不少,僕從也不少,最重要的是兩人的身後還跟著幾個丫鬟婆子。林贇於是很快判斷出,憑她這怕鬼腿軟的狀態,根本沒可能在這樣的情況下衝出重圍。
沒奈何,只能在那喜娘的催促下,僵著脊背頂著滿腦袋的白毛汗往前了。
周遭的賓客似乎並沒有察覺出林贇的僵硬,他們自顧自向著高坐在喜堂上的夏侍郎夫婦道賀,見著新人入門也是笑鬧起鬨,熱鬧得與尋常婚禮並無不同。
林贇覺得這喜堂上的都是鬼,她不敢多看,於是抓著那紅綢目不斜視的向前。
喜堂上氣氛高漲,能來觀禮的賓客顯然都不是來找茬的,雖然不少人見著林贇那緊張的模樣覺得她小家子氣上不得檯面,卻也沒在這時候多說什麼壞了氣氛還得罪人。而等到新人就位,司儀倒也沒有多耽擱,慣例說了些喜慶的話後,拜堂禮就正是開始了。
「一拜天地。」
林贇瞄著身邊的人,迫於形勢,僵硬著身子遲疑的拜了下去。
「二拜高堂。」
林贇愈發糾結,忍著驚慌抬眼看去,最後發現高坐在主位上的夫婦二人似乎有些眼熟。她想了想,又想了想,死活沒想起這兩人是誰,不過既然是爹孃幫她配的陰婚,是認識的人或許也不奇怪?
「夫妻對拜。」
林贇僵著脊背,終於拜不下去了。她死時風華正好尚未成婚,也從未對哪家兒郎動過心思,可即便如此,她也沒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與個女子拜堂啊!
在這一刻,林贇對自家爹孃的腹誹終於達到了頂點,她簡直不能想像她爹孃是得多不靠譜,才會尋個女子來與她配陰婚……不不不,應該說她爹孃是有多想不開,才會連她死了都不放過她。不知道她怕鬼嗎?現在倒好,她一醒過來就掉鬼窩裡了,簡直能再嚇死一次!
林贇腦袋裡各種念頭千迴百轉,而現實中因為她不肯拜下的緣故,喜堂上已經響起了竊竊私語。最後還是夏侍郎斂了笑重重咳嗽一聲,喜堂才重歸平靜。
氣氛一時有些沉凝,林贇不知道怎樣才能脫身,其餘人也不知道這場喜事是否會有變故。
正當此時,林贇感覺手中的紅綢緊了緊,是被對面的女子扯住了。她下意識的尋著那紅綢看了過去,對面的女子雖然蓋著蓋頭,她卻似感覺到有兩道凌厲的目光透過蓋頭看了過來。
不知怎的心頭就是一悸,恰在此時那司儀又喊了一聲:「夫妻對拜!」
對面的女子俯下身,當先拜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