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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獄弄出來。”馮小珍試探著問他，“到時候，你要我怎樣報答你呢？”

“你落到這樣令人心碎的境地，我怎能忍心要你報答呢？”黃大保自認為很有詩意地說，語調活像一有素養的詩人在向一高貴的夫人表達愛情。

“不，我要報答你……我現在一個人過，女兒不甘寂寞，到處亂跑，一年半載也不回家。兒子一出門，好象也就找不到了回家的路，我很孤單，你沒結婚，我陪陪你也不錯。”　馮小珍紅著臉，語無倫次道。

黃大保道：“好了，你今天晚上就不回旅館了，到我家去，我陪你說說話。不過有言在先，我只把你當家鄉人看！”

馮小珍聽了不禁一怔，說道：“我是小果的媽媽，你是他爸爸，怎麼只能把我當你家鄉人看呢？”

黃大保詫異地問：“那當什麼看？”

馮小珍道：“你說——”

“好，我說，”黃大保道，“那就當孩子他媽看，但我們之間不能有那種男女關係！”

馮小珍失落道：“我知道，你現在發達了，瞧不上我這樣的鄉下粗婦了！”

黃大保道：“我瞧不起所有女人，她們都是*！”

馮小珍道：“你現在有錢了，高貴了……說話怎麼這麼粗魯，對女人一點都不尊重。”

黃大保吃了一口菜，道：“好了，好了，我們不說這了……說說我們家鄉最近的變化吧！”

馮小珍來了勁頭，沒完沒了地說他們家鄉最近的發展，好象已經變成了天堂。

臨近黃昏，他們才離開湘菜館子。

黃大保把她帶到一輛黑色寶馬前，介紹說是他花了一百多萬買的德國進口貨。

馮小珍雙眼閃爍有光，一臉羨慕，走近寶馬，伸出粗糙的手東摸摸，西瞧瞧，似撫摸一個來自外星的新生兒，不斷感嘆：“真是太漂亮了！像我們兒子小果小時候的臉蛋，迷人的恨不能讓人一口吞到肚裡才安心！”

等她把寶馬摸了個遍，然後佇立一處，心馳神往地呆望著寶馬，不過顯得很不般配……歲月的痕跡佈滿她的整張臉，稍顯枯瘦，眼睛空洞無神，白色上裝跟灰色的褲子搭配，更添幾分土氣……她穿白色衣服，是因為黃大保曾說他喜歡她穿白色的，看起來像一朵白色的花。腳上的黑色廉價皮鞋，跟她那隨意耷拉在額頭上的幾綹頭髮一樣黑。這種場景，就像一朵鮮活的花朵旁，放了一個被霜凍的土豆——灰不溜秋的。

黃大保大腹便便，肥頭大耳，眼睛時刻眯縫著——像受到外力擠壓。

他開了車門，催促道：“上車吧！”

馮小珍興高采烈地鑽了進去……坐在豪華的副駕駛座位上，陶醉了，眩暈了！

她幻想著身邊這個衣著華麗、頭髮整齊、面部圓潤的男人要是自己的丈夫該有多好啊！……這樣會讓她感覺生活有了希望，有了依靠，就像一株枯草，忽受天地精華，復得雨露滋養。

所以……她不免後悔當年嫁了那個所謂的富翁田屠夫。如果一直跟隨黃大保的話，她現在也算是一個名副其實的貴夫人了；更何況她這輩子真正愛過他，他也對她痴迷過。想到這，不免五內鬱結著一段纏綿不盡之意……

黃大保雙手握著方向盤，說道：“貧賤之交不可忘，你我故人，你有什麼想法，有什麼要求，可以隨時向我提嘛！”

馮小珍頓了頓，說道：“就一個要求，你不嫌棄我老就行了！”

黃大保恍若捱了一巴掌，血往臉上一湧，腦子裡還嗡嗡作響……即使忽聽一聲霹靂，也沒這麼令他震驚過呢！暗道：“這個女人不會重拾當年情意，死皮賴臉地要嫁給我吧？那我寧願蓄了發，踏入空門也不要娶她。至於為什麼，還不是多年來監守的那倆字兒：保鮮。保鮮的根本就是不結婚，隨時可以換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