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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因為太清楚,才覺得荒唐。
他怎麼會讓她歇在他的住處呢?
他怎麼會主動抱她呢?
他這麼嚴肅寡淡的性子,又怎會與她開玩笑,拿障眼法逗她?
她早就告誡自己,要提早將心收回了,這樣,將來若看到不好的結果,她才不會落得那麼狼狽。
他的冷漠、質疑、疏離。
她全都做好了準備。
唯獨沒想過這樣。
她真的很想從他身邊脫離,可他為什麼總是這樣,總是在她徹底下定決心要遠離時,又要突然出現,把她拽回原點,把她原先好不容易武裝起來的一切,又盡數擊潰?
她真的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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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涔之等謝姮重新入睡,這才起身出去。
聶雲袖在屋外等候許久,見他出來,重新抬手佈下這間屋子的結界,有些擔心道:「這樣瞞下去,也拖不了幾日,只要禁制還在,她就一直無法動用法術,可一旦撤了禁制,她身上的紋路又會重新長出來。」
那日,謝涔之將謝姮帶回之後,便第一時間召了聶雲袖。
聶雲袖身為女醫官,平時和謝姮交情頗好,但即使是她,見到謝姮身上密密麻麻的紋路,也嚇壞了。
別說是她了,就算是她師尊過來,也沒見過人身蛇紋這樣的例子,除非,那人本就不是人。
不是人,還能是什麼?
翻盡古籍,常見的也只有妖。
蛇妖。
聶雲袖不相信,可她也想不出還有什麼別的結果。
謝涔之冷靜地問:「有什麼辦法將其壓制,永不現行?」
聶雲袖查閱古籍,找出了一個古老咒術,可將人全身修為鎖住,無論是妖是魔是仙,都與普通人無異,但這樣的代價,會讓其無法動用法術,也無法修煉,形如廢人。
聶雲袖彼時還有些遲疑,遲遲不肯交出記載咒術的冊子,勸道:「我覺得……也可以想想其他辦法,謝姮她看似性子溫和,實則骨子裡比誰都倔,她不會願意的……」
謝涔之冰冷地接話道:「或是帶入執法堂會審,查其身份,若是妖,則當場斬殺。」
聶雲袖身子晃了晃,被嚇得噤了聲。
這已算最大的寬容。
他但凡冷血一點,已經將她交出去了。
為她施展咒術之時,他能感覺到她無意識的對抗,但即使如此,他也仍舊用最自己的力量,強制地剔除了她體內的靈力,將所有筋脈鎖住。
他坐在她床邊,凝視著她的睡顏,心緒沉沉。
舒瑤說,從萬劍臺之事後,她身上便有了這紋路。
她卻什麼都沒敢跟他說。
他知道她為什麼不敢。
藏雲宗的規矩,便是凡妖魔者,皆殺無赦,失了記憶的阿姮,想不明白這紋路的來歷,便會擔心害怕,怕自己也是為世人不容的妖,也被他斬於劍下。
在她心裡,他就是如此無情。
他也一直認為自己無情。
直到這件事真的發生了,他才發現,並非如此。
「你雖事事做到最好,偏偏自恃甚高,骨子裡有傲氣,自以為心如磐石,將來必遭摧折。」
「真正的無情道,你並未完全參透。」
師尊一語成讖。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此無情者,乃是跨越天地道法,視萬物如一。
從他對她如此刻意時,他就輸了。
所以他選擇這麼極端的方式。
就算廢人,也好過是妖。
她還可以繼續在他身邊。
謝涔之以為這是最好的解決方式,他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