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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下之意,登船投毒的事作罷,他也不會追回銀錢。
他摸了一把,他們就算銀貨兩訖。
老實說,這絕對能算是艷姝樓開張以來最大方的客人。
玉桑從小在這裡長大,早就做好吃這口飯的準備,不在意什麼貞操清白。
被摸一把就能讓一切作罷,她已然賺了。
可她又不能讓自己的雀躍表現的太明顯,遂硬壓著嘴角,穩重的走過去,對太子矮身一拜:「官爺大人大量,奴家感激不盡。」
太子受了她這一拜,但笑不語。
玉桑試探道:「若官爺沒有其他吩咐,奴家……便退下了。」
太子抬手示向大門處,是個隨意的意思。
縱然眼前一切很不真實,但太子的的確確放過她了。
玉桑再拜,按壓著心中的竊喜,緩緩轉過身,朝大門邁步。
就在玉桑轉身一瞬,太子面冷如冰,手探入袖中,竟慢慢抽出一把匕首來。
面對著漸行漸遠的背影,太子眼中黑潮湧動,緩緩起身,露出一個古怪的笑。
沒有關係,我們時間多得很。
你不選這個,那就只能選另外一個。
太子反握匕首,垂手將其豎於袖中掩藏,朝著那背影邁步。
才走一步,太子定在原地——前面的背影先停下了。
玉桑都快走到門邊,又轉了回來,水靈靈的眸子望向太子,她輕聲問:「官爺說會答應奴家任何事,是奴家非得辦成這件事,還是無論成功與否,只要去了,就都算數?」
太子輕輕挑眉,意外她突然改了主意。
削去她手足,固然能讓她老實聽話待在身邊,可也少了趣味,不是嗎?
他道:「無論成功與否,姑娘願意涉險相助,就值得一個承諾。」
太子重諾,一諾千金。
玉桑雙手交握端於身前,指甲幾乎要掐入肉裡,她輕輕垂眼:「奴家仔細想了想,官爺說的很對,身為大夏子民,若能懲奸除惡,理當略盡綿力,更何況,官爺還許了報酬,所以奴家……願意相助。」
太子臉上的笑容漸漸加深。
她竟又做回第一種選擇,那這場戲,就能繼續了。
太子笑道:「如此再好不過。姑娘先回房準備,我先行打點,待時辰一到,姑娘便可登船。」
玉桑眉眼輕垂,未敢直視,又對他矮身作拜,這才轉身出門。
房門開啟,黑狼和飛鷹還守在門口,她取過自己的披風穿上,快步離去。
太子把玩著匕首,朝門口走了幾步,目送著她。
她為何會忽然改變主意?
太子目露疑惑,直至看不見那抹嬌影,才慢慢收回目光。
他輕輕抬手,飛鷹與黑狼在外關上了門。
門扇合攏,太子反身回座,目光掃過門邊時忽然頓住,慢慢凝在某處。
進門的位置,左右都掛了八卦鏡。
青樓皆是女子,陰氣深重,難免會有店家擺陣懸鏡以求安慰。
鏡面打磨過,還用硃砂畫了符咒,透過那鬼畫符的空隙,正好窺見他方才的位置。
太子來回看了兩遍,冷冷的笑出聲。
原來,這麼怕死啊。
當初一心求死時,不是挺乾脆的麼?
……
玉桑幾乎是一路小跑回了自己房中。
房門關上一瞬,她背抵著門,才發現兩腿都在發抖。
說起來,她也是死過一次的人,本不該這樣膽慫。
可透過鏡面反光瞧見那一幕時,她下意識的反應就是妥協。
或許,正是因為死過一次,她才知道那是多麼痛苦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