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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他還活著!

黎安痛的全身顫抖，我能做的卻只有脫下外衣，裹住他傷口，然後抱著他肩膀，眼睜睜看他的父親陰沉著臉，越走越近。

&ldo;他是你兒子!&rdo;我怒吼。

&ldo;他不守承諾，這就是他要付出的代價。&rdo;

&ldo;你開槍射擊的是你兒子!你還是不是人?!&rdo;

&ldo;我是他父親!&rdo;黎父冷冷道。

懷中的黎安又是一陣抽搐，我連忙低頭：&ldo;師父!&rdo;

黎父對地上的血水無動於衷：&ldo;黎安，跟我走。&rdo;

黎安垂著頭，劇烈喘息：&ldo;不……&rdo;

&ldo;你留下來的理由是什麼?他?&rdo;黎父突然將槍口對準我，&ldo;他是殺死你母親的兇手!你要為了他跟我作對?!&rdo;

我震驚愕然：&ldo;什麼?!&rdo;

黎安驟然抬頭，死死盯著他父親：&ldo;閉嘴!&rdo;

&ldo;他就是殺死你母親的元兇，如果不是他，你母親不會失控，不會死。&rdo;

黎安憤怒的抓緊掌下青草：&ldo;我讓你住嘴!!!&rdo;

&ldo;是你們的愛情，如果那也叫愛情的話，逼死了你母親!&rdo;黎父大聲道，&ldo;而你!在你母親的葬禮上，既不責備他!也不離開他!反而要帶著他，和你父親作對!你的母親在天上看，她會原諒你嗎?!&rdo;

我愕然聽著黎父的指控，身心俱震!

‐‐我是兇手?我逼死了黎安的媽媽?!

我根本沒想過這些，我一直把他媽媽的死歸結於那該死的腦瘤!可現在，黎安的父親好像終於將那一直隱藏著的真相血淋淋的揭開!

我害怕的，我的責任，他終於說出來了!

我隔著雨幕看黎安。

他在憤怒，他讓他父親閉嘴，但他沒否認!

我又想起了這幾天，黎安時而熱情、時而冷漠的態度，他偶爾冷冷盯著我的神情!

我怔怔看著黎安：&ldo;師父，我是兇手嗎?&rdo;

黎安側過頭，不看我。

&ldo;你也覺得，是我殺死了你母親?真的，是我殺死了你媽媽?!&rdo;我憤怒的扳過黎安肩頭，逼他看著我，&ldo;師父，你告訴我啊!究竟是不是?!&rdo;

黎安臉色比紙還蒼白，雙眼幽深。他的嘴唇已咬成青白色，卻仍一句話不肯說。

我第一次如此暴怒：&ldo;你告訴我啊!如果你也覺得我是兇手，為什麼不殺了我給你媽報仇!為什麼忍我在你身邊!為什麼還要帶著我跑!是死是活，你給個痛快!&rdo;

黎安在暴雨沖刷中，極盡虛弱。但他終於回應了我：

&ldo;是我，和你一起，殺死了媽媽……&rdo;

&ldo;這件事，我後悔一輩子。&rdo;

我瞳孔急劇收縮，憤然推開他，跌跌撞撞的站起來。

我憤怒，我懊悔，我絕望。這些感觸一時之間齊齊沖刷我的神智，令我頭昏腦脹。

將我們的關係告訴母親，他後悔一輩子。

那麼以後呢?

如果這件事成了他心裡永遠的疤，血淋淋的暴露在空氣中，如果這條陰影，將像噩夢一樣，糾纏我們一輩子，那我們的愛還有什麼生路?!

天空黑壓壓的，令人喘不過氣。

我低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