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癲(第2/3 頁)
損老東西。
第一世她對上的宣武已經年逾知命。由於幾個皇子年歲漸長,當時的他不得不擇一人立儲,隨後便將緩緩放出手中天下大權,即將失權的滋味如同刀在頸上,讓這大權獨攬的開國帝王感到極度的威脅,看誰都像謀逆,變得愈加疑心病重,心機深沉。
而如今的宣武離知命之年還有五年,正是年富力強之時,意氣風發,豁達大度,還遠達不到後期那種久握生殺權柄之後深沉的城府、令人膽寒的謀算、不怒自威的天家氣度與威儀。
換句話說,在喬知予面前,這位帝王不論是他的棋還是人,目前,都還嫩了點。
畢竟她此生從十九歲參軍開始,拿出來的那些謀略與手段,就已經全然是前世老宣武的打法——洞察人心、把控大局、推波助瀾、老謀深算。
太液池畔,煙柳拂動,黑白棋局之上,廝殺正猛。
執白的俊美武將面不改色落下一子,頃刻扭轉不利局勢,將馳騁縱橫的黑龍攔腰攪斷。鋪天蓋地的白子圍剿而來,令斷尾黑龍左支右絀,首尾難顧。
這一招殺得狠,殺得讓人真得好好想想。宣武帝凝眉沉思間,抬眸瞭了喬遲一眼,狀似無意的問道:“王璟那文賊今日朝上純屬沒話找話,你為何附議?”
秋日暖陽下,喬知予神色平和,“王侍郎說的沒錯,如今天下大定,陛下應廣納妃嬪,開枝散葉,如此方有利國祚綿長。”
開枝散葉?
宣武帝失笑搖頭,就他如今膝下四子都已經夠得他受了。
當年一匡天下之時,諸子年幼,只會躲在他的羽翼之下,而如今本固邦寧,一個個都變成了磨牙吮血的狼崽子,盯著他屁股底下的御座躍躍欲試,爭相恐後想做儲君。
十六年來,與他非親非故的兄弟們拋頭顱灑熱血把他往這至高之位上推,而他的親兒子好兒子們心裡估計巴不得他早點死,好讓他們自己來坐這個位置。
都說最是無情帝王家,以往他並不相信,可如今他身在至高之處,確實是冰寒刺骨。
許是見他太久沒動,喬遲便伸出手,面色如常的在棋盤上撿走了一顆白子,口中解釋道:“臣適才多走一步,這顆不算。”
宣武回過神來,看得好笑,此人怎麼連讓棋都如此的光風霽月。
他還記得,第一次遇見喬遲是在十六年前……
那時燕煬帝已死,大燕分崩離析,天下已亂,流民無數。他那會兒只是龍首原的一個郡守,東拼西湊拉起來一群散兵遊勇,艱難的維持著治地的安全。
忽有一日,一群流民慌張跑來,說是在龍首山上看到了食人的惡鬼,他聞訊帶兵趕去,卻只在一地山賊的屍體中間看到了唯一站著的喬遲。
那是他看過的喬遲此生最狼狽的時刻,十九歲的少年,身形瘦削,滿身滿臉是血,失魂落魄的緊緊抱著個小嬰兒,到處給嬰兒找奶吃。
他得知龍首山上那些作惡多端的山賊全是死於這個十九歲的少年手中,便給喬遲牽了一頭奶水充足的母羊以做答謝。喬遲睜著那雙黑沉沉的雙眸靜靜打量了他兩眼,毫不猶豫的入了伍,從此成了他的謀士、他的軍師、他的左膀右臂、他最倚重的兄弟。
這十六年,乃大爭之世,群雄四起,八方逐鹿。
滾滾硝煙之間,喬遲帶領大奉鐵騎征戰南北,捨生忘死,為他立下汗馬功勞,奠定大奉基業!
十六年,宣武從二十餘歲的青年走到四十五歲的壯年,從郡守走到帝王,身邊的兄弟換了一批又一批,有的反目成仇,有的葬身沙場,有的離心離德。
只有喬遲從始至終目光堅定,永遠像巍峨高山般屹立在他身後,用狠辣手段剷除他的一切仇讎,讓他得以操殺生柄,掌天下權!
日月不移,永照山河,待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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