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信箋(第1/2 頁)
昏暗的洞穴燃起光亮,洞裡的一切漸漸清晰。
洞穴不大,差不多容得下五人,裡面擺放著一張木桌,桌面上斑斑點點滿是蠟油灼燒的痕跡,上面擺放著紙張和硯臺,一張攤開的紙張壓在硯臺下。
旁邊還有一把椅子和一個半大的木箱子,表面出奇的乾淨。
羅興點燃桌子上的蠟燭,洞穴燃起光亮。
木箱沒上鎖,羅興蹲下開啟,裡面有條理地擺放著很多木劍,大小各異,新舊各有,有好有壞,可疑之處就是木劍中間都纏著白色布條。
趙景看到後哭泣著蹲下身,抱起箱子放在桌子上,“是我的,是我的木劍,是母親折斷的木劍。”
母親折斷的所有木劍都在這裡。
趙景大滴大滴的淚水砸在箱子裡,陸嘉寧彎腰用袖子給他擦拭。
箱子夾雜著許多封信,信封泛著黃,有的翹著邊,趙景顫顫巍巍開啟,眼裡全是霧氣。
‘吾夫子歸,益州堪,不知如何,將軍已至,父親久日未歸,思之怯。’
‘吾夫子歸,今日母親仍不願待人,景兒喜你,善舞劍,我不允,罰之。’
‘吾夫子歸,蕊兒已定親,益州羅家人,世交甚好,蕊兒喜;景兒日日漸長,母親說與你肖像。’
‘吾夫子歸,景兒今日偷耍劍,罰他跪一日,不知有錯否?望指點。’
‘吾夫子歸,三弟、四弟已不在,望兄弟幾日常相伴,母親思久成疾,不願見人。’
‘吾夫子歸,今日無事,閒聊之,思你如狂。’
‘吾夫子歸,去已三年,二弟今已去,父親久病,景兒白日思你。’
‘吾夫子歸,二弟娶妻,母親興得飲酒,漸好轉。’
‘吾夫子歸,未有你信,傳你亡,不信,母親病重,思之念之。’
‘吾夫子歸,孕三月,不知男女,都喜,思你。’
‘吾夫子歸,已半年,何時歸?婉兒盼之,思之久矣。’
‘……’
趙景發了瘋,一封一封開啟,泛黃的紙張滴打著大顆淚珠,陸嘉寧上前用手輕輕擦拭。
“為何,為何會這般……”
見趙景情緒難以控制,羅興將其打暈,靠在石壁上。
陸嘉寧看著散落一地的信箋,蹲下身一封封撿起合上,隨後裝進木箱子裡。
昏黃的火光下,趙景幼小稚嫩的臉龐佈滿淚水,眼眶通紅,陸嘉寧瞧著心疼,抬手給他擦去。
狹窄的空間裡,不知等了多久,陸嘉寧心裡害怕又壓抑,也不敢貿然出去。
她不知程則緒身在何處,不知外面是不是一片屍首,也不知如今的趙府是什麼樣子,她怕一出去引來官兵注意。
趙蕊出去自有她的打算,但陸嘉寧必須看好趙景,不能讓趙家唯一的血脈也丟掉了。
許久之後,一陣馬蹄聲由遠及近,緊接著是一聲震耳欲聾的踹門聲,為首之人策馬踏入趙府,身後一群士兵迅速將趙府圍得水洩不通。
羅興在聽到聲響的瞬間吹滅蠟燭,洞穴霎時陷入黑暗,僅有一道細縫透出微弱光芒。
一陣低沉的聲音傳來,“裡面的人,都出來,可留你們一命。”
一陣整齊的踏步聲逐漸向內院逼近,陸嘉寧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緊盯著趙景,生怕他醒來,急忙上前捂住他的嘴。
一聲聲怒喝傳來。
“趙府的人都躲到哪裡去了,你們難道不想見到趙恆了嗎?”
“貪生怕死之輩,趙家男人皆戰死沙場,趙家女人膽小如鼠。”
一陣嘲笑聲接連響起。
忽然,一陣熟悉的聲音傳來,陸嘉寧聽出是趙蕊的聲音。
趙蕊怒聲呵斥,“你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