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七四回 大內京中 各自把酒(第1/3 頁)
“大王好志氣!”
蕭天放的話登時引來身旁一位魁梧男子的喝彩,溫瑞和視線朝此人略一打量,復又低垂下去。
這番作態讓魁梧男子有些不喜,以為被看輕的他甕聲說道:“大丈夫行事臨乎死生得失而不懼,哪怕前方乃是萬丈深淵亦不足惜!先生整日謀劃,豈不知當斷不斷,反受其亂?莫不是事到臨頭反而怯了?”
“大哥過了。”身旁一名同樣穿著黑袍,相貌卻陰柔許多的男子出聲打斷道:“先生之膽氣你又不是不知道。”
聞言,魁梧男子冷哼一聲,只悶口喝酒,也不多言。
“大王……”溫瑞和抬起頭正要說什麼,卻見蕭天放大手一揮,舉手投足間身上那股氣勢悄然迸發,一下子就讓周圍的人一同噤聲。
但見忠義郡王嘴角噙起一絲略帶譏諷的笑容,慢條斯理地開口說道:“先生,這天下之事,並不是你想給,我就一定要的……”
嘶!
這話一出,兩名穿著黑袍的漢子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蕭天放此言實在是過於駭人聽聞,原本就眉頭緊鎖的溫瑞和臉上也不由現出一副擔憂的樣子。
“呵呵……”蕭天放淡淡地笑了笑,但卻沒有繼續而是轉了個話題:“這個時辰,會試應該早就放榜了吧?”
沒有人回答,因為沒有人能跟上他的思路。
蕭天放也不介意,抬起了頭,視線越過庭中四周屋簷,遠遠地落在天上某處,自言自語地道:“我那位賈小友真是不凡啊,搞不好連中三元都有可能……”
在會試放榜的今日,談論賈蘭的遠不止蕭天放一人。
鐺—鐺—鐺—
“有鳴倉庚,豈曰不時,日入,酉時——!”
清脆的鳴金與報時聲音傳入御書房暖閣裡的忠順王耳中,一個激靈的他,霎時間酒就醒了一小半。
看著眼前被淳治帝與自己吃得清光的碟子,他忽然覺得今天吃的這口酒,有些苦澀。
“怎麼?都這麼多年了,還一直為當年那事耿耿於懷?”淳治帝的問話驚醒了正愣神的忠順王,有些慌亂的他只好垂頭不語,稍待了片刻後方嘆道:“皇兄、陛下……大道理臣弟也懂,可那一夜死了多少人,這當中又有多少多年效忠你我的部下,要嚥下這口氣……唉!”
沉默了小半會,淳治帝也嘆了一聲:“王圖霸業,從來都是踏著血路而行的。”頓了頓,皇帝抬起手指著忠順王,頗為感慨地道:“大丈夫馬革裹屍,硬抗著先榮國訓練出來的百戰精兵死戰不退,對他們而言也算是一出佳話了。
而你,老八,若論本朝宗室最善治兵者,恐怕非你莫屬!把你扔在內務府,也屬實是明珠暗投了。”
忠順王驚得忙離了座拱手躬身連道不敢,見淳治帝揮手示意,這才又坐回原位,斟酌著開口:“賈蘭此子雖有文名,但驟然加恩,臣弟恐傷仲永,不若還是壓他幾年?”
淳治帝有些好笑地問:“怎麼壓?”
“額……”忠順王一下子被問的啞口無言。
“這鄉試、會試,一篇篇的文章難道就不做數了?那可是貼在桂榜、杏榜旁邊,供天下人品說的。”稍作停頓,皇帝繼續道:“有賢而不知,一不祥;知而不用,二不祥;用而不任,三不祥也。那賈蘭既然有才,那就當用,而且以他的年紀,京中勳貴子弟無出其右者,若是調教好了……”
忠順王眸光閃爍,腦海中彷彿抓住了什麼東西,一時想入非非。過了片刻,他長嘆一口氣:“罷了,皇兄說的是,畢竟都十多年了,那賈府足足廢了兩代人,有些事情就算了吧。”
“你這滑頭,肯定又在打什麼算盤。”淳治帝笑呵呵地說道。
忠順王聽了連連叫屈:“若皇兄怕臣弟整什麼么蛾子,要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