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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聽到蕭家親事的細節,忍不住就問道,“上回不是說,蕭家寫信來提親麼,這說的到底是他們家哪位少爺呀?”
乳母眯著眼笑道,“哎呀,這哪裡知道,大夫人沒說,老夫人沒說,還有誰能知道?”
她在宋家服務了這些年,也是自小讀書識字——這讀過書的人呢,便是明理而有智慧,又活了這三四十年,見到宋竹神色,心中不由一動,當下也不說什麼,便是逗著宋竹又說了幾句話,倒也沒打聽出宋竹問這個的緣由。
這一日已經晚了,第二日小張氏忙著打發宋先生等人上墳的事,乳母也不去打擾,等到第三日早上,她這才找了個機會,和小張氏漫不經心地嘀咕了幾句,小張氏聽說,也是若有所思,暗自有些感慨——不問可知,這個擔憂三女兒親事的母親,恐怕又是有所誤會了。
宋竹對於這些事,倒是一概不曉得,她已經決心等風頭過去以後,再好好地從二姐口中哄出真心話來,這幾日便安心在家用力讀書,滿心要在下次小考中和宋艾拉開距離。這一日早起問過祖母好,便又回了自己屋裡,乘著天光打算讀一下《春秋》,誰知不過一炷香功夫,外頭便有人來傳話,“有客來,夫人讓二孃、三娘出去。”
家中幾姐妹,宋苓是出嫁了的不說,宋苡和宋竹單獨住個小院子,宋艾父親早逝母親改嫁,便在祖母屋裡由她老人家養著,宋荇年紀還小,住在父母院子裡,因此單獨只來請的宋苡和宋竹——這也是慣了的事,宋先生是一代文宗,家中三不五時總有訪客,有些親近的友朋,是通家之好,那麼宋竹等人也得出去拜見一番。
宋苡一早就央三哥宋慄陪著,出門挑繡線去了,宋竹也是因為發奮要讀書,所以才未跟去,她忙把這話告訴了傳話的女使,自己收拾收拾,先行走到祖母屋裡去。
天氣熱了,兩邊簾子都是高高挑起,堂內景色是一望即知,宋竹才進院子,還在階下呢,便是吃了一大驚——屋裡那人,雖然沒見正臉,但兩人相遇幾次她有了印象,也絕不會認錯——
這不是蕭禹嗎?他不在洛陽給顏家相看,怎麼反而跑到她們家來了?
14入室
蕭禹又怎麼可能在洛陽給顏家相看呢?
他在宜陽書院的日子,倒是要比預想中的好過些,雖說出身富貴,從兄又是本地父母官,沒進書院之前還鬧出了那麼一樁軼事,十分有紈絝子弟的勢頭。但他好就好在是本人入住書院,一言一行都在師兄弟們的眼皮子底下,他又沒什麼嬌驕之氣,雖說書院條件艱苦了些,也不曾抱怨什麼,兼且十分聰慧,在經義上進益極快,武學底子又好,不出一個月,幾個年高德長的師兄,已是對他十分親切讚許,之前的些須小事,如今便是無傷大雅,也不曾被人惦記著不放。之前來認親過的同學,也都紛紛和他親近起來——這就是親戚血脈的力量了,雖然以前從未見過面,但總要比旁人都多了幾分親切感,只要資質過得去,都是樂於結交的。
也是因此,顏衙內約他一道回洛陽時,蕭禹也不疑有他,他本來就想借著這幾日的假回洛陽探望一下姨母,也好讓家人放心些。從這裡去洛陽路雖然不遠,但能和親戚結伴,自然也更方便些。不料顏衙內卻乾脆就約了他住在顏家,蕭禹當時一聽,心裡就有些犯嘀咕,一則他不願隨意跑到人家家裡做客,二來自認平日和顏衙內也沒那麼親近,因此難免有些疑惑。
蕭傳中正式就職以後忙得不可開交,一直在鄉治下頭跑,蕭禹自進了書院以後,就沒見過從兄,就是要問問家裡和顏家的交情都無從問起,不過他本也是聰明人,細細一想,忽然想到顏衙內似乎也就是從某一日起對他特別親近留意,還時常問些他在家中的事。——再聯想到那日宋粵孃的說法,蕭禹心裡頓時就有了幾分疑心。
若說是二十七哥帶信來為他說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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