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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她上回還是迷惑更多於生氣,所擺出的那副態度,更多的是為了維護宋家女兒的尊嚴,那麼這一回,宋竹也是真的動了情緒了。
“哦,原來是這樣。”她說,伸手就解下了繫帶,把斗篷脫了下來,平靜地看了蕭禹一眼,和和氣氣地道,“蕭衙內儘管放心,我是不知道,若是知道了,自然也不會穿的。”
屋外寒風凜冽,一旦失去斗篷溫暖的包圍,宋竹頓時是被吹得毛孔聳立,幾乎忍不住就要打起寒顫,她也不再去看蕭禹,轉身快步走回屋內,尋到範大姐,對她抱歉地笑道,“大姐姐,也許是剛才出門時吹了冷風,我有些不舒服,卻是要先回去了……”
44表現
到底是年紀還小;宋竹脾氣上來了;也是個倔性子;既然打從心底惱了蕭禹,從范家出去一路,她就硬是沒披斗篷,還是到了車上;想到一會怕姨母發問;下車時這才勉強裹上了,這一冷一熱的反覆刺激之下;當晚她就是連打了幾個噴嚏,第二天早起,便有了輕微發熱。——這一來;反倒是無人起疑心;都以為她真是在齊國公府著涼不舒服,這才提前告退。
在劉張氏的悉心照顧之下,這小病倒是沒有惡化,過了三五日也就痊癒,只是藉著這病為藉口,宋竹把大多數邀請她上門做客的帖子都回了,不過,依然有許多同學,或是派人來,或是自己親自上門探望,劉家到底也要比往日熱鬧了許多。
同學相聚,和那樣熱鬧不堪的宴會自然不可同日而語,宋竹自來洛陽,一直就不怎麼痛快,這幾日養病期間,心緒倒是好轉不少。至於齊國公府那一個亮相,又是引來了多少人的美譽,這些事,現在是既不能讓她開心,也不能讓她惶恐,真正已經無法有絲毫打動她了——這些人家看重她,未必是因為她本人,誇獎她,也肯定不是真的欣賞她的人品,既然如此,她也沒什麼好往心裡去的。
劉張氏大概也是察覺到了宋竹的心情,是以當她提出想回宜陽時,倒是痛快地答應了下來,又張羅著帶了幾個小兒子,準備往宜陽去探望小張氏,同她相聚一番。畢竟雖說姐妹倆就在洛陽、宜陽兩地,距離不遠,但小張氏家務繁忙,劉張氏也不能時常離開洛陽,是以兩姐妹真正見面說話的次數也並不多。
這一次出行,那就十分隆重了,劉張氏裝了好幾車的禮要送上門,又特意請了守軍派出兵士為護衛,有前哨,有斷後,一溜十多輛車排成長隊,在官道上慢慢走著,速度自然不能去指望。宋竹盤膝坐在車裡,望著窗外朦朧的天色,忽然又想到了幾個月前,蕭禹和她同路回宜陽去,特意為她備了馬,兩人一前一後在官道上碎步慢行的情景。
說起來,蕭禹來書院前後也不到一年,可在宋竹心裡,這一年實在是發生太多事了,此時回去看去年的端午,好像都是隔了許久。她心裡雖然還很生蕭禹的氣,對他頗感疏遠,但也是空落落的,十分難過:“那樣開心的時候,以後怕是再也不能有了。三十四哥性情大變,怕是以後對我都不會有什麼好臉……就是他有,我也不會再搭理他了。”
蕭禹把話都說到那份上了,她若還對他有個好臉,豈不是讓人連宋家都看低了去?再者,雖說宋竹心裡也有不捨,但想到當日蕭禹的態度,那股氣也是輕易消散不去,是以雖然愁腸百結,難過惆悵了十二萬分,這決心畢竟還是堅定的。只有內心深處一個小小的角落,還有一些莫名的希冀,盼著蕭禹能回到從前的樣子,好生來和她賠罪,賠上好幾次以後,兩人也許終究還是能和好的。
車隊行得慢,再加上天氣冷,半路上肯定要停下來打尖,別的不說,起碼也喝點熱水、熱酒。行到路上,有個清潔的茶鋪,眾人便止住了腳步,劉張氏帶著宋竹和幾個孩子,坐在店鋪最裡頭,都在慢慢地喝熱茶,餘下的兵士伴當,喝的就都是滾熱的濁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