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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雲信彷彿全身都墜入了冰窟裡,他看著薛博雅,張了張口,卻發現自己沒什麼好說的。
他自幼便失愛於父母,被放逐出去學藝,好不容易學成回家,卻發現自己並不是薛家的公子。
他是一個卑賤的家臣之子,母親為了榮華富貴,將他掉包進了公門。
原來那些晦暗不堪的童年,都是因為他天生血液裡就有卑劣的根,骯髒,貪婪,愚蠢……
他喃喃道:「我不是……」
他聲未出口,一個士兵訓練有素的用膝蓋扣向他的膝窩,他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手臂被人反扣在身後。
薛博雅擺了擺手:「帶走!」
周小賀望著青雲信,她的心都疼了起來,攔在門口,瞪著薛博雅:「今日太傅說了這一通,可否讓他說幾句。」
薛博雅玩味的看著周小賀:「丫頭,你的話未免太多了。」
周小賀輕輕搖頭:「太傅,非我話多,是你知他口拙,欺得他好苦。」
薛博雅顯然沒料到這小丫頭如此大膽,素手一抬,指著青雲信質問:「那我便讓你說,你還有什麼話說?」
青雲信眼睛都紅了,他張了張口,卻說不出話來。
薛博雅道:「帶走。」
周小賀厲聲道:「薛太傅,你不能這麼做,他犯了什麼事嗎?」
薛博雅淡淡道:「他引誘陛下不理朝政,這個罪名夠麼?帶到廷尉府嚴加審問,看他接近陛下有什麼目的。」
周小賀張開雙臂攔著士兵:「你們不能帶他走。」
薛博雅好笑的看著她:「憑你也要攔我?」
周小賀道:「他有天大的冤情說不出口,這一走,他這輩子就再也說不出來了。」
她看著那幾個士兵:「誰敢動,陛下在此,他沒有發話,誰能從這裡帶走人!」
薛博雅向著周元澈躬身道:「陛下,此人媚行惑主,我必須帶走,改日,臣將上表請罪。」
看了一通熱鬧的周元澈冷靜的道:「他同我是君子之交,並沒有惑主。太傅,你何苦不讓他說話。」
薛博雅愣了一下:「我讓他說了,他無話可說。」
周元澈看著薛博雅,溫聲道:「太傅,你用心再聽一聽。」
薛博雅道:「我什麼都沒有聽到。」
周元澈道:「我以智慧為耳,真相直達我心。」
他嘆了口氣:「太傅,朕身為天子,不能容你亂來,快把人放了。」
薛博雅道:「他此刻不說,廷尉有的是法子讓他說。」
周元澈嘆了口氣:「太傅,他不說並不是因為無話可說,是因為不敢說,不能說,你用心再聽一聽?」
然而薛博雅並不打算用心聽一個男寵的自白。
他朝著周元澈行了大禮:「陛下,請恕臣無禮。」
說著沖士兵擺手:「帶走!」
那些士兵粗暴的押著青雲信,直接將周小賀推開。
周元澈忽然一把抽出一個士兵的佩刀,架在薛博雅的脖子上:「太傅,你太無禮了,我讓你放了他。」
薛博雅失笑:「陛下會為一個男寵,捅自己的太傅一刀?」
周元澈微微抬起下巴,少年的面容已然顯出英氣來,他其實只是喜歡笑,才會顯得臉圓圓的,可愛稚氣。
他原來生了一張英氣逼人的面龐,舉世無雙的好看。
少年定定注視著薛博雅,看著他的眼睛,用平靜的聲音道:「我會。」
作者有話要說: 註:以智慧為耳是我改的,原話是以智慧為眼,出自史詩《摩訶婆羅多》,裡面有一個國王他出生就看不見,以智慧為眼治理國家。
《摩訶婆羅多》認為帝王必須要傾聽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