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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真正的武僧。他們是蕭焉手底下的一支衛隊,在蕭焉戰敗之後,便剃去頭髮,假造度牒,以雲遊僧人的身份,隱藏在大慈恩寺內。今日他們試圖挾持方入寺出家的小王子出逃,才暴露了身份,引來了楊燈。
兩邊都已經倒下一些人。武僧還剩下三人,對抗七名親兵。然而那三人的戰力竟是極為強悍,以少敵多尚處於上風。
巨大的放生池上一片幽暗,荷花菖蒲密密匝匝地生成一片,黑影綽綽。石樑上棲著幾隻黑黢黢的大烏龜,又有好些龜在水中露出漆黑的脊背。
割喉。大蓬的鮮血沖天而起,灑入水中,腥氣登時引來蟲魚。這血同樣激起了楊燈的嗜殺慾望,他從橋上,如一隻健壯的猛虎生撲而下,猿臂伸張,雙脅生風,但見金光一閃,長矛不偏不倚,正正搠穿一名武僧的心臟。殷紅一線洇入&ldo;飲血&rdo;之時,楊燈雙目如天際最亮的昏星長庚。
長矛拔出,楊燈反手再度從背後搠穿一名武僧胸膛。那武僧雙手死死抓緊貫胸而過的矛頭,不令楊燈再有拔出的機會。然而楊燈身材魁梧雄壯,力大無窮,竟是挑杆而起,藉助那慣性之力,將那武僧高高拋入空中,劃出一道長長弧線後,在放生池中濺起一個碩大的水花。
最後那一名武僧亦在親兵的圍攻下身受重傷,周身鮮血淋漓。他憤怒而傷痛地咆哮一聲,忽的抓起地上那名武僧的腰帶,撲入放生池。
鵰翎金矛隱隱有碧血龍吟之聲,還差最後一口滾燙的熱血,楊燈不會給那名澂王餘孽任何機會,他挺矛而刺,緊隨那最後一名武僧躍入放生池。
楊燈清楚地記得這放生池很淺。大慈恩寺的僧人曾站在池中打撈汙泥,池水只到精壯僧人的腰部。
然而他這一下下去,竟覺得深不可測。身長九尺,冰冷的池水很快漫過他的頭頂。那水是黑的,汙泥忍血一般的稠,楊燈竟覺得使不上勁,亦覺得不知方位。那武僧早已不知去向,楊燈以長矛扎向下方,竟似扎入虛無之中!
驕傲於&ldo;雷神&rdo;這個稱號的驃騎將軍楊燈,這一生從未體會過&ldo;恐懼&rdo;是什麼感覺。但這一刻,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自尾椎而上,像有百數隻嬰兒冰涼的小手摸向他的脊髓。
他腦海中電光石火般閃過抱雞娘娘乾枯哳啞的兩句話:
‐‐將軍這七日,凡事多加小心。
‐‐不要去水邊。
不要去水邊!
這五個字如晴天炸雷般響在他耳邊。七日來安然無恙,他早已把抱雞娘娘的諫言丟諸腦後。細一想,七日,今夜不正是第七日的最後兩個時辰麼!
楊燈忽然拋下長矛,瘋狂地朝他以為的上方泅去!
他那些親兵的呼喊聲彷彿從四面八方傳來:&ldo;將軍!&rdo;&ldo;將軍!&rdo;&ldo;將軍!&rdo;
他竟忽然分不清他們究竟在哪個方位。
楊燈的手足拼命地划水。
然而無論他如何泅渡,都徒勞無功,這放生池似乎無邊無垠,無上無下,無方無相。
那些親兵的呼喚聲渺渺茫茫地遠去了,他感覺自己縮得越來越小,好似五洋四海中的一漚泡沫,博大虛空中的一粒微塵,無所依恃,無有力量,飄飄蕩蕩,無從無往。
正當楊燈感覺到自己就要化入虛無中的時候,忽然知覺又附上腳踝。他只覺得足上一緊,整個身體突然又恢復了存在感。一股力量將他從粘稠的黑水中拖出來,眼前驀然燈火輝明,又回人間!
楊燈劇烈地咳嗽,咳出來的都是混雜著黑泥的汙水。他知道那些黑泥都是血泥,他像是被無數隻螞蟥鑽透了身體,口腔、鼻腔、喉嚨、肺腑,全都充斥著腥腐的味道,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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