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2 章 第七十二章 村長有富(第3/4 頁)
用作支撐架構的圓柱,一床厚實的被褥,以及四隻蒲團。用作支撐的圓柱周圍,還包著厚厚的緞面棉褥。
那四隻蒲團分屬於四個黑衣人,在四隻蒲團所圍成的正方形中間鋪著厚實的褥子,一個腰背微微有些佝僂的男子背對著門口,坐於其上。
他聽到陸懷進來,只是微微地動了動,沒有回頭。
陸懷向他走近,就聽他重重地嘆息了一聲,有氣無力地搖了搖頭,似是極度不耐煩地道:“我已經把知道的都說了,就讓我睡覺吧,再不讓我睡覺,我就瘋了。我要真瘋了,你們找誰作證去!
疲倦不堪的聲音有些激動,透著幾許蒼老。陸懷靜靜地觀察了一下他,發現他束起的頭髮中,黑髮只佔不到五分之一的數量。
當年他離家時,陸有富應該是四十餘歲的年紀,一別十八年,他今年也該有六十歲左右了,這般見老,倒也是正常的。
陸有富遲遲沒有聽到迴音,心裡納悶怎麼這次不問了,回過頭,看到陸懷的臉,嚇得就是往後爬了幾步。
他生得稍胖,一張國字臉,濃眉大眼,厚唇,本就皺紋頗多,一連數日無法成睡,更是蒼老了許多。見到陸懷彷彿見到鬼一樣,雙眼瞪得如同牛眼,眼角的褶子都被快要被撐開了一般指著陸懷,哆哆嗦嗦地喊:“你你你——你是誰!”
“一別多年,叔公不記得我了,也是人之常情。”陸懷微笑著看著他,言語之間柔和平緩,一如多年前一般。
陸有富聽到“叔公”兩個字,才重重鬆了一口氣,哆嗦著用袖子擦了擦臉上的冷汗,小聲嘀咕著:“原來不是老八!”
陸懷的父親,在村中同族同輩人中,齒序第八。陸懷聽到陸有富這麼說,便知他不是不記得自己,而是將自己認成了父親。
他又向陸有富走了一步,陸有富嚇得又往後爬了一步,賊賊地看著他,緊張地嚥了一下口水,問他:“你……你是小陸懷?”
陸懷沉默了一瞬,微微牽出了一個平和的笑容,弦外有音地道:“陸懷如今已長大了。”
陸有富心中有鬼又有愧,聽了這句話,立即苦著一張臉道:“所以是你派人把叔公抓來的,這麼狠命往死裡折騰?”
陸懷並不答話。
陸有富重重地捶了一下手,叫苦連天道:“我的陸懷小侄孫啊!叔公知道對不住你,可那事兒不是叔公做下的!當年叔公都是被逼的啊!
你可要把叔公折磨死了,有什麼話你就直問叔公,叔公還能不告訴你嗎!這麼多年,叔公天天晚上都夢到你爹,哎呀,這都折磨了我快二十年了,你是不知道,叔公盼星星盼月亮,就盼著能當著你的面,跟你一五一十地說出來吶!”
陸有富前些日子藉著到外地探訪故友的機會,暗暗搓搓地去逛妓/院。三杯酒下肚,什麼實事兒都沒做呢,就暈暈乎乎什麼都不知道了。
一醒過來,就已經在這個房間裡了,開始被不同的黑衣人沒黑沒白地問當年的事。此刻看到陸懷,以為是他主使的,便什麼也沒有避諱他。
陸懷看著他,依舊笑容平和:“我已站在叔公面前了,就勞煩叔公,將當年的事一五一十地說與我聽吧。”
陸懷的笑容和氣至極,然而陸有富看著這般對自己笑的陸懷,心裡卻是直犯怵。
在他記憶中的小陸懷,心腸軟,對長輩極為恭敬敬重,是一個極好商量也極好拿捏的孩子。按陸懷以前的性子,聽到他這般叫苦,定然就會軟下心腸,恨不得把他受過的苦都替他受了才是。
可是現在,他說得都快哭了,陸懷卻還是笑容淺淡,絲毫不為所動,讓人完全看不透他心裡在想什麼。
他這才意識到,陸懷是真的長大了,很可能已不再是從前那個對自己的話深信不移,十分好騙的小陸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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