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湍急的魚群裡有人離開隊伍，在夜色瀰漫的操場追上她，笨拙慌亂地道歉。

&ldo;對不起，餘照，對不起。&rdo;

餘照吸吸鼻子，沒有說話。

&ldo;我不是故意的。&rdo;

她的腳步停了下來，面朝盛尋抱住胳膊，面前的人立刻噤了聲，侷促撓了撓耳後。

&ldo;原來你會說話啊。&rdo;

&ldo;啊？&rdo;

&ldo;我算一算。&rdo;餘照仰頭看天上皎潔的月亮，&ldo;一口氣跟我說了十四個字，真不容易。&rdo;

盛尋快速舔舔嘴，黑暗裡很清晰的嚥唾沫聲音傳到餘照的耳朵裡，她偏偏頭將笑意壓下去，繼續板著臉問：&ldo;前天早自習放在我桌上的筆是你買的嗎？&rdo;

盛尋扭頭吐出一口氣，聲帶都繃緊了似的，在喉嚨裡擠壓聲音。

&ldo;嗯。&rdo;

聽餘照發出不滿意的喉音，他連忙補救：&ldo;你你原來那根筆被踩壞了，買不到粉色殼子的，只剩下紫色的。&rdo;

&ldo;多少錢？&rdo;

餘照開始掏自己的錢包。

黑影連連搖頭，看著她不由分說掏錢的架勢，肩膀都鬆懈一點，委屈巴巴。

&ldo;別給我錢。&rdo;

餘照想起路過這人座位，外殼都磨損的筆，默默將錢包收了回去，既然這樣，自己給他買文具不許他給錢也是合理的吧？走他的路讓他無法反駁。

她將臉埋在領口裡，往校門走，天氣好的時候，她獨自坐公交回家，天氣差就由爸爸騎電動車接送。

餘飛躍和林美珍在清河市內的機械廠上班，廠裡有自己的食堂，所以餘照午晚兩頓飯都是跟顧江帆一起吃食堂的，一家人只有早飯才能坐在一張桌上聚聚。

同是走讀，盛尋騎腳踏車，車棚遠在教學樓後身，眼看著操場上的人影逐漸變少，她怕影響到盛尋回家太晚，忍不住催促他：&ldo;還愣著幹嘛啊？回家了。&rdo;

盛尋跟上兩步，小心翼翼：&ldo;沒生氣吧？&rdo;

&ldo;我在你心裡這麼容易發脾氣？&rdo;

&ldo;不是，你脾氣很好。&rdo;遲疑的語氣好像他自己都不信。

瘦削的人影定在原地，餘照沒有回頭地大步往前走，隨著他們之間的距離逐漸拉開，她再也忍不住湧上心頭的喜悅，輕輕罵一句：&ldo;笨死了。&rdo;

&ldo;這周哪一組值日？&rdo;班長趙佳下課的時候大聲問，&ldo;昨晚和今天早晨都沒掃地。&rdo;

呂凡懶洋洋地抬起了胳膊，三角眼費力睜全，示意是自己的小組，隨後胳膊肘一懟身後的桌子。

&ldo;聾了啊？說你沒掃地。&rdo;

盛尋充耳不聞，將下節課的歷史書掏出來擺在桌面上，把微微擋眼的劉海往腦後捋。

面對班長催促的聲音，本該值日的高山海也扭回頭邊抖腿邊看盛尋，隱隱的都在等他站起來，餘照的眉毛立刻擰起，有了個怪異的猜想。

開學這麼久了，這一組的值日不會都是盛尋一個人做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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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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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照抱著一摞作業本，不斷用手指摩挲割人的稜角。

想法在博弈廝殺，面上卻不顯，深呼吸壓住亂跳的心臟，她推開剛剛合上的辦公室木門，看徐老師對她去而復返表示不解，捏緊了手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