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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他們兩個的對峙。
黛安娜·凱爾盯著桑德拉·弗蘭科的臉,好像要從她的眼睛裡挖掘出別樣的含義來。
「你恨我嗎?」桑德拉·弗蘭科說,還是那樣分辨不出情緒的語氣。聽上去有點冰,細分析一下,卻能發現裡面夾雜了熱情。
「你是什麼意思?」
「你父親投資的那個中心基本上完蛋了。」桑德拉·弗蘭科咬了咬嘴唇。
「親愛的。你聽我說。」黛安娜搖了搖頭,「我父親從來沒有讓他們對付那些受害的兒童。」
「只是對於性取向的矯正?」
「是的。」黛安娜咬了咬嘴唇,
「我知道,你父親並不是壞,只是太頑固了。」
「所以這起所謂的車禍是你安排的。」
「是我。」桑德拉·弗蘭科笑了笑,背過身去。
黛安娜早已瞭解了她的作風和手段。
「黛安娜。」桑德拉說,「我知道這會傷害你的家庭,可是我是為了保護其他的家庭。你知道的,我對很多事情都產生懷疑,包括信仰,包括宗教,包括人類。有的時候我覺得我……非常冷血。」
「我知道,所以這次你是認真的。」
「嗯。」她點了點頭,「我想知道你的看法,如果這波及了你的父親——」
黛安娜把手放在了她的嘴唇上。這動作有點笨拙,完全沒有電視劇裡的效果。
「不用了。我一直覺得,我生活的空間裡,我信仰的世界裡,有些東西是該死的。有些東西是應該被焚燒的。這件事完全符合我眼裡那些應該扔到地獄火湖的標準。你知道嗎?我不知道那些受到侵犯的小孩做錯了什麼,有什麼『被惡靈附身』的獨特表現。他們讓那些孩子背誦那些晦澀的經文。還經常給他們『驅鬼』,讓他們死去活來,天哪,然而我不能說半句不符合他們的觀點的話。從這個中心建設之日起,它就代表了一種潮流,這樣的潮流,是我一個人不能阻擋的,不然是就是聖經裡『讓人跌倒的人』了。但是上帝告訴我們,要為真道竭力爭辯。」
「我就知道。」桑德拉把她抱緊。
治療中心的事情愈演愈烈。一來,它滅絕人性,與其說是治療,不如說是喪盡天良。
這治療中心有一個著名的療法,叫做「意念療法」:在想像裡,治療自己的心傷。這在其他人眼裡就是神經病。
這個療法要求你閉上眼睛,想像耶穌抱你抱起,然後拯救你,安慰你一切的傷口。
有的時候,這個療法很管用,有些小孩真的聲稱自己看到了耶穌基督,有的時候則不然。他們看不到。
看不到的小孩,會受到額外的苛責。
「為什麼別人能看到,你看不到呢?」中心的老師經常這麼說。
有些受訪的,自稱看到了耶穌的小孩,表示一切都是他們為了迎合老師們和牧師的說辭。如果不說自己看到了,就會受到責罰。
有些人是在腦海中想像出來,卻自己以為看到了。畢竟在靈恩教育之下,很多人並不能分得清,尤其是小孩。
這樣的醫治療法,對於治癒心傷沒有任何用處,只能給那些小孩平添一些傷口。
接下來還有更嚴格的,就是背一些聖經裡的潔淨經文。如果背不過,就要挨一頓毒打。根據媒體的報導,幾乎所有孩子都中招過。
很多人說,背這樣的經文有醫治的療效——不管是保守的福音派,還是比較激進一點的靈恩派都是這樣認為。
他們都認為禱告和背誦經文是最佳的手段。所以他們一個都不冤枉。
所謂的方言,也只是讓自己的嘴裡隨機發出「哇啦啦啦嗚嗚嗚哇哇哇」的聲音。在這點上,詹姆斯·凱爾和他們有所分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