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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琛下意識聽話,把塑膠袋裡剩下的一罐啤酒扔了過去。鶴連祠用手指套住拉環,手腕微微用力,胳膊上的肌肉隨之屈張,啤酒罐就開了口。
他仰頭喝了口酒,喉結上下起伏。許琛看著他連貫的動作,想起對方的許多傳聞。
明面上是男神,學霸。
私下裡又傳玩得很花,每天帶不同的人上床,眼光高,選炮友像皇帝選妃。
「我學不了。」許琛在對比中生出不甘,不甘裡又有無望的委屈:「我的心是別人的,和他在一起我才能高興。」
「你們現在不是還在一起呢。」
鶴連祠捏著酒瓶問:「你高興?」
許琛一時沉默。
「不是那麼回事。」他說:「跟他分開我也不高興。」
鶴連祠卻道:「反正都是不高興,你為什麼不選划算點的?」
許琛看過來,鶴連祠和他對視。
「你現在和他在一起除了不高興什麼都得不到,還要背負曝光後足以影響前途的後果。你分開了,雖然不高興,起碼還有自尊心。」
鶴連祠看著他的眼睛問:「你一點自尊心都沒有嗎?」
自己罵自己犯賤,和別人罵自己,還是有很大區別的。
許琛像是被針紮了一下,羞恥和酒精的效果混雜,紅了一整張白淨的臉。
「你好像把自尊心看得很重要。」他低聲說:「愛情裡是沒有這個的。」
「是嗎?」
鶴連祠笑了笑,說:「沒有自尊的愛情一文不值。」
許琛抿緊了嘴,忽然發問:「你是這麼認為的,所以今天那個男生求你,你不答應?」
他像是要捍衛自己的愛情,語速加快,情緒有些激烈:「我倒佩服他的勇氣——你覺得他沒自尊,拋棄女朋友也要追你。但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他自尊心旺盛、不再和你聊感情,他就永遠沒了和你在一起的機會。」
他說了這麼多,鶴連祠卻沒有露出一點被撼動的表情。
反而問:「難道你以為,他現在就有機會了?」
「不求的話肯定沒有。」許琛堅持:「就像我,也許我們追求的姿態一樣難看,但就是因為這份難看、我拋下自尊,我才擁有了。」
鶴連祠靜靜地看著他,問:「你擁有了嗎?」
他的聲音低且輕,平緩得像一波潮水,卻在漫到許琛腳下時輕而易舉地融化了他的幻夢。
許琛艱難地喘了口氣:「……至少我曾經擁有。」
嘴上這麼回答,許琛卻無法自控地回憶起自己和那個人朝夕相處的一幕幕。他們真正在一起的時間太短,僅僅兩個月——這兩個月對方也未離婚——曾經的甜蜜現在回頭去看莫名像久遠的塗鴉,斑斕的色彩風乾一片片剝落,只剩下崎嶇不平的灰暗牆面。
許琛恍惚地想,這就是我曾經擁有的。
他心底深處開始質疑起自己的所得,視線觸及到鶴連祠的臉,見他張開雙唇。心裡竟生出畏懼,握著酒瓶的指尖輕微發抖。
鶴連祠卻沒有對他的「擁有」展開追問。
「或許吧。」鶴連祠只是說:「你拋下的自尊換來了暫時的快樂和現在的境地,並持之以恆要為這份快樂買單。我不會做這種選擇。」
他說完仰頭喝乾了手裡的酒,掌心一握把啤酒罐捏扁。手一抬一拋,啤酒罐就落到了桌邊的垃圾桶裡。
許琛看著他,忽然覺得鶴連祠的動作像是他對待感情,如果被歸類為垃圾就能輕易扔掉。
「你不會捨不得嗎?」心裡這樣想,許琛也就這樣問了:「今天那個男生,我知道他叫陳止冬,你對他一點也沒有捨不得嗎?」
「你以為我們是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