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覆盆子(第1/3 頁)
圍坐成一團,唐雨喬慣是個愛說話,他逮著姜墨年,絮絮叨叨地說道:“在下唐雨喬,聽母親說過,姜家人極善占卜,不知先生可瞧得出此行是否順利無虞?”
姜墨年啃了口手中的黃瓜,不語。
這是何意?
唐雨喬不死心,又問道:“先生可知,這場戰事的結果於我大褚有利還是有害?”
姜墨年繼續啃了口手中的黃瓜,仍是不語。
眾人也有些摸不著頭腦,這姜墨年究竟是言過其實,還是不願張口?
褚肆端坐著,眉心閃過一絲複雜的情愫。
姜家人,一生只可用十二靈棋起卦三次,十二靈棋卦不同尋常的占卜,卦象通陰陽,不觀事,只觀人。
一卦可觀一人在這世間的種種,小到說什麼話,大到死象是何,起因,經過,結果,一一道全。
這樣的方式最為損耗陽壽,卻也最招龍座之人驅使,褚肆先前曾因一己之見費了一棋。
觀事,姜墨年自是用不到十二靈棋卦。
可姜墨年此人性情怪異,他不會說謊話,即說出的話必定是真的,倘或不說,要麼是不知,要麼是不願說,不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那隻剩下:不願說。
出征本就九死一生,究竟會發生什麼事,他才不願意說呢?
褚肆玩弄著腰間的布偶墜子,荷包上繡著龍,為防識破身份,他換了荷包,只是布偶還帶著,不經意間,軟糯的布偶被他搓得變了形。
夏梓沅偏頭看了一眼,也跟著猜想。
這邊,唐雨喬仍是不死心,換了個不這麼重大的問題,他隨口問道:“那姜先生可算的出我命中有無姻緣?”
他細想著,反正他這輩子無意婚娶之事,是決計不會耽誤別人家好姑娘的,萬花叢中過,卻只取一朵,百花好端端地綻放著,他卻要將其摘下,這未免也太可悲可惜了。
靜養一朵花,下雨天要其遮風擋雨,日曬時要替其遮蔭避暑,打雷還怕雷聲嚇著,鳥來也怕鳥啄,時時要擔憂著,他怕他做不好,怕將這朵花養死,怕他哪一日變了心將其忘記,任其孤零零地枯萎在後院中。
他,做不成摘花之人,只能做個風流堆的賞花人。
本就是無意間的調侃,唐雨喬自己都不在意,不曾想,姜墨年這次張嘴了:“命裡有時終須有。”
“咳咳”
口中的黃瓜嗆到了嗓子,唐雨喬瞪大了雙眼,半天才說道:
“姜先生,你確定?莫不是你隨口胡亂說的吧,我可是一個風流浪子,知道什麼是風流浪子嗎?就是隻會招花惹草的多情人,怎麼可能會為了一個姑娘收心呢。”
他像是不願意接受這樣的安排,試圖改變,唐杳看不下去了,扭臉不忍直視:“姜先生好心為你解答,人家說了你又不信,命數都是定好的,哪是你想避就避的。”
祁九歸不在,唐杳說起話來也不再避諱。
這話唐雨喬哪聽得,他側頭與唐杳說道起來:“誰說命數就是一定的,我若偏反其道而行之,天要強迫我不成?那豈不是萬物都成了老天的芻狗了,這樣下去又有何意義?”
正說著姻緣呢,也不知怎的越說越遠,竟連老天也說上了,唐杳有些爭持不下:
“若你真心不願與女子結契,那就對女子敬而遠之好了,再說了,姜先生哪句話說你會為一個女子收心了,指不定是男子,指不定不是人呢。”
紅口白牙地說了這麼多,唐雨喬也有些招架不住,他羞惱地掂著手中半截黃瓜指向唐雨逍:“二弟你看看,甫一出門,唐杳就這般嘴不饒人,她哪有把我這個大哥放在眼裡。”
“莫慌。”唐雨逍鄭重地望向自家大哥,抬眼說道:“我也不曾將你放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