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凍谷生存(第1/4 頁)
我拜訪了一位會制香的老人,給她送去兔肉,因為她腿腳不便,好久沒能吃到葷腥,為答謝我便將手藝傳給我。
老人沒有名字,在凍谷生活了四十年,也記不清犯了什麼錯被送進來的,當初在工廠就是一位制香師傅,為死去的亡魂制香焚香。
木粉在凍谷不常見,需要去幾公里外的一個售賣點預約,包括蜂蜜和其它一些輔料,東西價格也不便宜。
老人告訴我,要想在凍谷裡生存下去就要有一技之長。
為此我很努力且認真的跟著她學習制香,每日早起晚歸。
一日飯食不單準備自己的,更要準備老人家的。
連日來的往返奔波讓我很是疲憊,回到屋裡已經是黑夜,肚子餓了也只能忍受,實在不行就在鍋裡煮點雪水加點灰面,熬製成麵糊湯喝上一碗,雖然很快又會餓,可我別無選擇。
摸著消瘦的臉,既無奈又可笑。
合被而眠,大概因為近來的忙碌,我很快睡著,夢裡全是白雪,一眼無邊,總有個聲音在遠方響起,很熟悉卻又想不起是誰,我焦急地奔跑在雪地裡,一個踉蹌摔倒,然後奔潰大哭……
醒來天色已亮,抓緊時間煮了點麵疙瘩,裝了滿滿一碗用洗到褪色的方布包裹起來出門。
老人等在床邊,見我出現才略微笑了笑。
我將她扶坐在桌前,用鍋子加熱麵疙瘩。
“你每日過來,可算苦了。”老人家說。
我只是笑了一下,因為之前很少與人交流,曾經愛說愛笑的自己已經變得沉默寡言,即便說話,也很少連貫的說出一句,總要想好久才能理清詞句,免得讓人笑話。
“你是個漂亮的姑娘,是該好好養著。”
我將麵疙瘩盛進碗裡端給老人家,然後坐在她對面,溫習最近學到的知識。
“多說說話,免得將來成了啞巴。”老人喝了一口湯水。
老人說在這裡的人近乎一半都失去語言功能,不是天生的啞巴,卻是後天造成的,為此一輩子都沒有說話的慾望,從此沉默,直到生命的盡頭。
老人喜歡自言自語,所以她才沒有語言上的退化,並讓我也學著她的樣子。可我沒有她那麼好的心態,如果可以不說話,我倒真的希望永遠不去說。
“你的心結很重,既然來到這裡,還有什麼放不下的,這裡就是第二個鬼門關,和死亡沒多少區別。”老人說道。
她說的對。
對於姚雪的死,我已經沒有彌補的能力,所以儘可能學會制香,然後每日三次為她焚香,祈求她的寬恕,也想為自己的罪責祈來一絲救贖的機會。
我在的這些日子,會有一些人上門購買老人家制作的柱香或者塊香,價格低廉,畢竟這裡的人也沒有外界人的消費水平。
“我也慶幸有個接班人。”老人說。
我沒搭話,很認真的跟著她研磨粉料。
“好久沒有嚐到魚的滋味了。”老人又說。
我抬頭看她一眼,她慢悠悠的推動巴掌大的石磨碾壓篩子裡的粉塊。
我將老人的話記在心裡,想著明日就去想辦法搞一條魚給她嚐嚐鮮。
天色將晚,煮好玉米窩窩頭,挖了兩勺粗糖放在桌上,然後告辭離開。
三公里的路放在外界倒也不算遠,可是這裡是凍谷,寒風刺骨之外就是路不好走,而且我的腳落下疼痛的毛病,每次雙腳走到麻木才能遠遠看見自己的屋子。
進屋第一件事就是生爐子,煮一點雪水,清洗身上的香灰,最後煮點灰面,隨意吃點。
我的胃口已經很小了,全是被餓的,想吃再多一些倒成了難事,可也因為這樣,身體素質越發差了,隔三差五不是這裡痛就是那裡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