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引神落(第2/4 頁)
不見終日。
忽而,有幾聲由遠及近的步子匆匆而來,還剛好停在望枯的頭頂。
“此地煞是可怕,七月半也陰冷得厲害,像是……像是有人在暗處偷看奴才。”
接話茬者,則是個半陰半陽的急性子:“隗太后要這黃姜花便趕緊摘,皇上說了,端寧皇后撞邪之事為空穴來風,再者,黃姜花為太后親種的佛門花,寓意好著呢,你這小奴才,妄自瞎想些什麼?”
起先那人膝上生軟:“奴才確是瞎想了,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另一尖嗓者卻心煩意亂:“行了行了,起來罷。把你從老家提來這兒是要你好生表現,能討太后歡心是潑天的富貴,你若連這都接不住,佛祖來了也幫不了你!”
“是,是。”
小奴才口拙,行事倒是麻溜,獨有一樁不好,方寸花圃,卻因他慌了手腳,踏出千軍萬馬的架勢。
正如商老闆所言,此事來得倉皇,同樣走得倉皇,大抵只是草草把土坑填平。
望枯眼見四方地動山搖,卻屏息凝神,巋然不動——
凹坑埋怨骨,偏有愚人入。
“啊——”
只聽小奴才慘叫一聲,望枯的天,也跟著塌了。
緊緊包著的紅蓋頭經他牽扯,竟就此鬆開。
望枯眼前豁然開朗,星暗又明,黃姜花正是粲然之色。
而那小奴才,顫顫巍巍舉起手,好不容易定睛看清,又兩眼一翻,竟是暈厥過去,“血、有血……”
望枯唯恐惹是生非,連忙閉眼裝死。
趙甘公公拂塵摔地:“此地怎會有血?來人吶——找個腿腳麻利的趕緊將這花送與太后娘娘!其餘人都留下,我倒要看看,誰敢如此放肆!在皇宮害人!”
三兩太監率先抬走暈厥的奴才,又騰開空地,侍衛大刀闊斧拿起鐵鍬,井然有致。
起先明滅熹光,隨之破土而將月華變柱,纏綿成細沙,落入望枯身,化一汪無水清池。
幾人沉吟半晌,各個蹲土岸觀望枯。有一影身壯碩者瞠目結舌,打破寂靜。
“這橫躺的是宮女還是臣女?模樣生得倒是不俗,可為何穿著嫁衣,近日可有出嫁之人?”
嫁衣?
一時間眾說紛紜。
“趙甘公公,奴才覺得這也不似棺槨,倒是更像一座撂倒的大花轎,寬得能容下兩人。”
“奴才說怎麼總聞血味,竟是從這兒來的。”
“此屍右臂傷得慘重,卻不至身亡,見她唇紅齒白,應是新葬,若是招人算計的,興許還留氣兒呢……”
趙甘公公冷眼相待:“哪怕真有氣又能如何?這女子來路不明,但汙了皇土,又偷穿宮中華服,活著也絕不輕饒,諸位善心可有,但莫要用錯了地兒,省得惹禍上身。”
“……公公教訓的是。”
小奴才們任勞任怨從庖廚借來劈柴的斧頭,卻因不敢補刀,爭相推脫。
趙甘輕呵:“一群沒用的。”
趙甘接過斧頭時,偏要掂量這兩下。
未曾想,正是這兩下,又聽咔嚓一響,斧頭竟從嚴密絲縫的斧身中往後滑落!
趙甘驚叫不絕:“快!快護著我!快!”
可群人趕上時,為時已晚——
只見,趙甘頭顱被斧頭從中劈開,成了兩瓣掛在肩頸處亂晃的木瓜瓤,血流如注。
其餘人一鬨而散:“啊——!”
見了此等慘狀,奴才們六神無主。
有些想稟報聖上,卻慌亂撞倒一塊,磕去鵝卵石路後,再無聲息;有些被這屍身絆倒,一頭撞死牆院中;有些要逃,卻不住推搡,泥巴地也站不穩,一股腦掉進望枯坑旁。下方迎屍體,上方疊羅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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