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無門窟(第1/3 頁)
言語幾多輕佻無度,望枯卻因身子“迷路”,而難執一詞,思緒放空。
休忘塵撫摸她的背脊,樂在其中:“為何遲遲不答話?”
望枯:“因為並無可說的。”
休忘塵又笑:“望枯,如今你動彈不得,拿什麼與我針鋒相對?”
望枯泰然自若:“拿休宗主捨不得。”
休忘塵連嘆息都略勝寒風一籌。
他的尊號為“簷青”。
簷上有青,爽風習習。
但休忘塵遠配不上這個名號。
分明是積了三秋的簷上霜,只會簌簌落霜。
“不曾想,望枯竟是信我的。”他思來想去,仍是萬分欣愉,面對面抱起身上人,“又想把你佔為己有了。”
哪怕雙眼失明,也知他的目光有多滾燙。
但望枯這塊“木頭身”,歷時泡水、沾血、閱遍滄桑,已成一塊“死木”。
哪怕烈火熊熊,也照不進心頭。
“多謝休宗主那時將娪放走了,我與她都不會恨你。”望枯拎得清,“卻談不上一個‘又’字。”
娪是娪,望枯是望枯,模樣、脾性、使命都是殊異,生平亦然。
誰都不是休忘塵的。
休忘塵百依百順,至少明面如此:“望枯,我同樣分得清。誠如你心中所想的那般,我的確是個徹頭徹尾的惡人,喜新厭舊,不擇手段……越是壞的話,越能說上一句。”
“因此,早在我放走隗念萱的邪魂時,早在我有意姍姍來遲時,早在我捅了你一劍時,就從未想過留‘娪’的活口。”
“我是因你才留下的。”
惡語一旦裝進蜜罐,也會藏拙,變為耳鬢廝磨的情話。
興許休忘塵說這麼多哄騙似的“邀功”,是想討好望枯。
但望枯只覺胃裡翻騰。
望枯:“我從來不喜吃苦,休宗主與其變著法子折磨我,倒不如給我一個痛快。”
“我如此偏愛你,自是什麼苦頭都不捨你去嘗一遍……可是望枯,你實在不聽話,拿自戕逼我。你可知,若是娪這般做,她早已被我鎖進匣子裡了。”休忘塵數落也帶笑,自甘跳進偏愛的無底洞裡,“但我知道,你心向自由。所以說,我該拿你怎麼辦好?”
望枯:“自由也有千萬種,死也是。”
休忘塵無可奈何:“你總想逼我。”
望枯:“是休宗主逼我在先,我不過一報還一報。”
“好,罵也好,打更好,都允了。”休忘塵聲色犬馬,說著調笑的話,姑且忘了他身上傷痕累累,“只是我也講究一報還一報,讓我安生摟一會兒,好不好?”
望枯木然:“不好,可我沒得選。”
“真是乖。”休忘塵的奚落總是尚未落地,就會用成倍的誇讚償還與她,“我會將你與無名,完完整整地送回去,無須提防我。”
望枯:“我從未央求休宗主做這些。”
休忘塵如今的模子,應了那句忠言逆耳利於行:“好,只是我太想望枯了,若不再看一眼……我怕會遏制不住殺了所有人的念頭。”
望枯沒了脾性:“休宗主總想將自己的罪名推卸到我的身上。”
休忘塵:“並未,我僅是思量,若望枯尚未見得她們最後一眼,定會追悔莫及的,這才著急忙慌趕來接應了。”
望枯聲音放輕:“吹蔓、續蘭、席嚀師姐與師尊?”
休忘塵低吟:“尚且不止這些。”
望枯:“……”
誆不誆人,皆無言以對。
休忘塵還能笑著哄人:“第一回見你如此生氣。”
望枯:“我並未生氣,只是在想,如何才能真正殺了休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