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子非魚(第1/3 頁)
風動,燃火,此夢揉碎。
兩百年前的過往因他介入,戛然在悵然與生離死別之刻。
他道——“回來了。”
“唉!可算是回來了!下回啊,就別讓她做這種事了。這席嚀也是的,‘往生咒’這樣要緊的東西都能忘!平日不是很機靈嗎?再說望枯,她懂什麼事理?一個二個的,都去陪她鬧,萬一真出事了,師尊非得提刀把我們剁了不可——”
“席嚀才不是忘了,她一直都記得,定是被何人抹除了記憶。”
又聽雨打枯葉,不知何時趕來的蒼寸盡磨嘴皮子了,路清絕與之針鋒相對。三個天差地別的聲兒,各有各的聒噪,又勢均力敵。
即便望枯睏倦,卻因他們,想犯懶都難。
寒聲止戰:“她需歇息,不可打攪。”
蒼寸羞赧撓頭:“欸,好好……”
難得有一人,能讓蒼寸噤聲。
果真,適才入夢的,正是風浮濯無疑。
望枯睜開眼,見的第一人也是他。
他這手尚且不肯放下,始終穩穩當當籠在望枯眼前幾寸,應是為她遮光擋雨,法子笨了點,但勝在其心至純,丹心照天。
望枯不動聲色,就此打量起來。男子手大,風浮濯尤為如此,五根指頭也煞是修長。掌心紋理生得乾淨,卻斷了好幾條線,錯綜複雜。
望枯不懂手相之說,但總覺風浮濯天降大任,便不可窺視天機,刻意用以掩人耳目的。
“誒!睜眼了睜眼了!望枯醒了!”
蒼寸到底是藏不住事,風浮濯連忙將手收回,偏頭擋臉,望枯只能眼巴巴看著——
她還沒看夠呢。
路清絕冷哼:“醒了也不知應一聲,害這麼些人等你一個,當真是個沒心的。”
望枯定定看他:“路師兄,你的雙眼可還舒坦?能看明白嗎?你可知曉我生得什麼相貌?”
夢中,路清絕的眼時時泛著灰,非瞎即傷。
路清絕瞪大了眼,退避三舍:“……你別是染上什麼風寒,燒壞腦子了?”
望枯:“與風寒無關,路師兄只管說便是。”
路清絕狗嘴吐不出象牙:“……王八蛋樣兒。”
望枯憐憫長嘆:“唉……”
如今這雙眼,比先前小了三倍不止——果真是廢了。
風浮濯冷不防開口:“望枯。先顧己,後言他。”
風浮濯的數落,較之蒼寸的短話長說和路清絕的好話亂說,都有不同。
他低垂雙目,長髮搭肩;相貌無情,如冷刀錐人。卻剛好還是卑躬屈膝的模樣,又只著一件單素衣,因此粉飾大半凌冽。
只是,若尋外袍去了何處——嗬,又攤望枯身下墊著呢。
望枯躺得愈發恣意,明知故問:“這也是倦空君的衣裳?”
風浮濯闔眼:“……池水寒,身遭罪,不病最好。”
望枯隨即將衣襟一處掀起,蓋在身上:“多謝倦空君,這件衣裳也要贈與我了嗎?”
風浮濯:“你若覺有用,拿去便是……”
何人暴跳如雷:“慢著!慢著!誰允許的!風浮濯!第三件了!如此貴重的逢春絲你怎敢說給就給!好大的膽子!”
兩根結靡琴絃手忙腳亂抬著一座手心大的笑面白瓷男童,前看無所獲,後看看不明,好似正愁該將它放在何處。
風浮濯身形微僵,朝它跪得更筆直:“……弋禎師尊。”
只見白瓷男童掙脫了兩根弦,就此“啪嗒”落地,把自己摔稀得七零八碎。
碎屑之中,走出一個橙紅袈裟披身,顱頂開光、難得四目清亮,卻吹鼻子瞪眼的老人家。
弋禎法師:“你這麼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