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折光陰(第1/3 頁)
放眼人間所有造化鍾靈秀的山野、蘊於四時好景的樹,都囊括在十二峰一地。
有的是為聊表故鄉情,有的只是哄些年幼的小弟子。有的繫上鞦韆,蕩個日月不休。
而有的,只是想人有三急時,不落屋也能解開褲腰帶,不生火也能吃飽一頓。
蒼寸便是在十二峰上開了這類的先河。
什麼柚子、酸棗、甜桃,凡是喜歡的,都被他在十二峰中隨意撒種。杏子則是重中之重,他怎麼吃都不膩,便栽來蒼寸苑裡。
路清絕笑他像個女子,不是愛吃那酸掉牙的果子,就是喜食甜得直打寒顫的飴糖。
殊不知,多數女子才領略不出此等絕佳風味。
而如今,尚有流螢的小清夜,庭中蹲在杏子樹下一動不動、充當蘿蔔的續蘭,就算其中一個。
蒼寸學驢嚼草,動盪之大:“你午飯不用,晚飯也看不上,若望枯回了,不會以為我苛責你罷?你再瞧瞧這如此好吃的龍鬚酥,當真沒有食慾?”
續蘭生自皇宮,什麼稀罕物沒吃過。
她再一搖頭,蒼寸長吁短嘆。
蒼寸驅著一肚山珍海味的身,徘徊回屋:“得嘞,鹹吃蘿蔔淡操心,一個二個都是犟骨頭,伺候不起,真真伺候不起……”
話音才落,蹲在此地少說一時辰的續蘭忽而動身往外跑去。
蒼寸:“又往哪兒去啊——”
檀木門大開,門外一女子浴血而歸,另一男子則凶神惡煞地攙著她。
路清絕見得續蘭,虛攬望枯腰的手用力放開,又往屋裡討債,額上幾個潰爛的火包,許是戳破能流膿:“蒼寸死哪兒去了!我忙過大半日連口水都沒喝!他倒好!躲在屋裡享福!”
續蘭伸出肉手,把不知所云、像是往血池裡滾了幾圈的望枯牽得穩穩當當。此舉惹望枯掌心生疼,遊離在外的半魂也嵌回身心。
望枯付之一笑:“續蘭?我以為你睡了的,可是讓你好等?幸好沒有空手而歸,你看,路師兄手裡抱著兩個大柚子呢,是我讓他用靈力催熟的,快讓他劈開給你嚐嚐。”
路清絕面色發青:“……”
才起的毒誓,不足半日就碎得叮噹響。
望枯無劍,真操實幹的本領少之又少,何況今夕已是師出同門的小師妹,他定會既往不咎,收斂劍法,至多傷傷皮毛——不害自己人,是他道義之首。
誰曾想,望枯卻握住劃斷她衣襟紋樣的劍,一把往身體裡推。
還美其名曰,身體力行:“路師兄不該放寬我的,比試場上誰都想贏,你傷得狠,我才記得清。”
敵手如此說,路清絕還有什麼不去正兒八經對劍的理由。何況劍傷都有深淺一說,至少好過像她這樣莽,極易傷去內裡,誤了修煉,師尊也自會尋他麻煩——
絕非刀子嘴豆腐心。
而今送她回來,也不過是看她被毒蟲侵體,手心手背紫紅大片,像冬月的瘡手。
一看就惹人心煩。
便當回名副其實的大師兄。
就一回。
蒼寸布鞋都沒穿好就趕來院中,先看路清絕,難以言喻,再看望枯……不如不看。
蒼寸:“早訓能把人打成這樣?”
路清絕不屑一顧:“是她非要拉我去比試臺的。”
蒼寸氣得直跺腳:“所以你就動真格了?你該動真格嗎!受如此重的傷!總不能又去找休忘塵醫治罷!他就不會興師問罪嗎!”
望枯:“蒼師兄,是我求著路師兄去的,身上的傷就只有這麼點,何須勞煩旁人呢?”
蒼寸只覺今時不宜起夜:“姑且不問你有無木靈根,就是說,我是說……你有靈根嗎?”
望枯啞然一瞬,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