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完結倒計時-慢慢精修版)(第1/4 頁)
望枯推開流年書屋的大門,孤月已落,荒世止風。
無晝江的大浪停歇了,卻離岸更近了一步。
萬苦辭並未休憩,哈欠連天地從沙地起身,好似有意阻擋望枯的一堵牆。
又好似,他沉默著等了她一整夜。
他丟了碳棍,放下衣袖:“何時走?”
望枯模稜兩可:“萬苦尊不是也沒走麼?又何必問我?”
萬苦辭難得好聲好氣:“一堆爛攤子等著我收拾,也快走了。”
二人一來一回地打著太極。
像是相約好了,齊肩徘徊在沙地,留得一排錯亂的“葫蘆印”。
望枯:“萬苦尊為何不說話?”
萬苦辭肩頸一輕:“有些累了,非得逼我說麼?”
望枯:“那我說了?”
萬苦辭心口一緊:“……我不聽。”
——她如此聰穎,怎會不知他的心事。
望枯眨巴眼:“萬苦尊,我知道你不喜歡我的,所以不會說惹你不快的事。”
“……”萬苦辭明白,有些話說出來確是好意,可望枯的“著力點”出乎意料,加之,他任憑徹夜涼風往當頭澆灌,也難涼這心動,“……也不是。”
望枯自圓其說:“我明白,萬苦尊的喜歡是不摻雜念的,與情愛無關的。”
萬苦辭:“……”
那更不是。
望枯:“多謝萬苦尊幫我,月老說你是個好人,我從未懷疑過。”
“這死老頭,嘴就是把不住……”萬苦辭越想越惱怒,“別道什麼謝,誰都不欠誰的,我告訴你,我平生最煩一聲不吭就走了的人,便是真的碰到了非死不可的事,也要事先知會一聲。”
望枯:“好,現下我告訴萬苦尊了。”
萬苦辭頓步:“……什麼意思?”
望枯:“宦韞上神說,如若我想擺脫休忘塵的對我的操縱,大概就只能‘死’一回了。”
萬苦辭垮步阻擋:“他對你做了何事?”
他暗自攥緊藏在拳頭裡的怒火。
望枯:“他並未對我做了什麼,只是說,他造了我,有些東西是從我降生時,就已然定型的。”
她悄悄從袖口翻出一個木頭樁子——娪。
她亦不知為何將她也捎帶了出來。
昨夜聽桑落提及過往,一時聽入迷了,怕大煞風景,才尚未及時拿出。
倒是先給萬苦辭看了。
萬苦辭拿過,翻來覆去地看:“這是何物?”
望枯不忍啟齒:“……過去的我。”
萬苦辭腕心不穩:“……”
他換作鄭重其事地雙手捧起,再於娪與望枯的面容裡來回打轉。
……當真是一個人?
只好長嘆一句世事無常,“造化鍾神秀”。
萬苦辭再不看娪那張詼諧的臉龐,斟酌開嗓:“兒時生得……有幾分可人,如今倒是長開了。”
望枯奪回娪,再抱懷中:“萬苦尊不必變著花樣寬慰,我始終明晰,我與娪是兩個人罷了。”
萬苦辭不再推脫:“……的確是兩個人。”
皆是榆木腦袋卻錯不了。
望枯:“正因有此先言,無論我想要如何行事,都有休忘塵的操縱。”
萬苦辭指頭彈去娪的腦門:“這可是根實心木頭,又一根線都沒有,怎麼給你操縱的?”
“我體內有線,許是普通人皮娃娃容易壞,他就用木頭作身子了。”望枯揉揉娪的額頭,“他操縱我時,偶然是讓我沒了氣力,偶爾是強制打斷我的破壞力。”
萬苦辭眉頭一展:“有線?不可能。這木頭很是輕巧,哪怕只是裝上一根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