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地上塵(第1/3 頁)
望枯破夢醒來,睜眼時,被晝光一刺。待到暈眩散去,才見蒼寸、路清絕依次擠在她身前,只是這回,多了個無名,神色知其憂心——天亮了。
望枯算是知道了。
一夜白睡。
蒼寸蕩起她的胳膊:“怎麼了這是?一路上迷迷瞪瞪的,跟沒睡醒似的……誒!這是什麼!”
他舉起一手,渾是粘稠的血。
無名鋒眉往額心聚攏:“是望枯衣袖的血!蒼寸,她昨夜才縫的傷口,你就不能輕點麼?”
“昨日她摔下來還毫髮無損的!怎知今日一碰就又成稻草人了!這事兒整的……”蒼寸一拍腦門,也是打心眼怕望枯真有個三長兩短,替她捲起衣袖,再湊近吹氣兒,為緩和一時疼痛,“望枯,疼不疼啊?我……嘔!”
無名置氣:“蒼寸!你太過分了!”
蒼寸灰溜溜的,不敢爭辯:“對不住、對不住,我只是……”
待到路清絕示意無名看向望枯那血肉糜爛、爛肉外翻的手臂時,遽然沉默不語。
望枯藏起這隻手:“與蒼寸師兄無關,是我嫌那繩子綁在身上不舒坦,就給拆了。”
路清絕狠厲:“手拿出來。”
望枯:“區區小傷,不足掛齒。”
路清絕冷笑:“那你這脖子上的勒痕呢?也是‘小傷’?”
望枯慌張用另一手遮掩,模樣滑稽:“……”
無名更行一步,發自肺腑:“望枯,你始終跟在我們後頭,三個人,六隻眼,卻無一人覺察不對。非但我們疏忽大意,那個揹著我們欺辱你的人,本事應當遠超我們三人之上。”
望枯不置可否:“……的確。”
“再厲害,也不該欺辱到望枯頭上。”路清絕義正辭嚴,兩眼直尋望枯,“而你,胳膊肘往外拐的白眼狼,還想為他藏著掖著?他到底是誰。”
“他……可能是上劫峰前宗主,可能是休忘塵,更可能誰也不是……我只是做了場沒頭沒尾的夢,剛一睜眼,就見到師姐、師兄們了。”望枯四下打量,此地不染一塵,仙鳥鳴啼,能隱萬物,心裡也有了個大概,“如此看來,我這場夢做得太久了,連什麼時候跟你們出來我都不知道——此地是仙界麼?”
蒼寸兩眼一凸:“不是罷!合著你嘴裡一直唸叨的‘好睏好睏’都是真話啊!你在夢遊啊!”
望枯大膽揣測:“休忘塵能篡改旁人的記憶,興許我自始至終都沒與蒼寸師兄說過一句話。只是休忘塵加快了時辰,後把諸位的記憶更改,讓你們信以為真了。”
路清絕:“極為在理,自打十二峰坍塌後,我們便再未見過休忘塵。你若是碰見上劫峰前宗主,倒也情有可原,師尊……算了,柳柯子曾給他下過禁制。前宗主會隨著上劫峰共生共滅,只要山峰還有,他就能停駐一時。不過這麼些年,他裝得安分守己,難免拋之腦後。”
無名:“莫非,這前宗主原先藏在無門窟裡靜觀其變,嗅到望枯的血氣後,趁她睡著,偷偷進入了她的身?”
望枯:“是罷……夢中的他讓我兩眼失明瞭,應是想要奪走我的本事。我不願給,就拆了路師兄的繩子,在脖頸上纏繞一週,大不了一命帶一命。”
路清絕橫去眼刀:“如此莽撞,真該讓你死上一回長長記性。”
蒼寸嘴快:“可那老不死的哪有本事迫害望枯啊!”
路清絕睨了他一眼:“他不行,那休忘塵呢?”
無名苦思亦不解:“……可休忘塵為何要幫他?”
“我只知道二人之間有不為人知的勾當,”望枯再看路清絕,“我更好奇路師兄當初是被誰給殺死的?與這前宗主有瓜葛麼?”
蒼寸面色凝重:“在你尚未歸來之前,我與清絕已就此事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