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贈金丹(第1/4 頁)
商影雲整個身子都種地裡,如今卻拔出個腦袋出來,像先人鑿井,趕忙喊後人享福那樣歡欣。
“望枯!這會兒坑都填好了!快跟上啊!”
望枯:“來了。”
與風浮濯萍水相談閒話,素是前言不搭後語,又少有迴音。
望枯自認風浮濯碰著自己這不記事的,是他福分。
風浮濯也跟上,忽而反將一軍:“那望枯姑娘呢,為何會來此地。”
望枯大言不慚:“先前在皇宮背屍犯事了,被他們抓回磐州審訊,需途經祉州,所以來了。”
風浮濯聽罷,再不多語。
商影雲東瞧西看:“一個人嘟嘟囔囔什麼呢?快些進來,指不定能趕在子時前找到出城路。”
望枯身輕如燕,學著殭屍雙腳併攏的模樣,屈膝一跳,就此墜入坑中。
頭頂亙古月漸行漸遠,但望枯身後卻跟著挾來皎潔的佛,因此她每行一步,都有這盞長明燈為她畫影子。
前頭那些開路計程車卒們,也算勞苦功高,手中卻獨有一把旺火,人人摸了個遍。誰人哼哧一嚏,火也滅個徹底,士卒們在甬道中爭相推搡。
風浮濯暗自撥出一縷風,漁火點大的星子復燃成簇,還亮堂百倍。
商影雲哪知有神幫扶,氣息再稀薄,也能被他掰開了講:“祉州有佛祖庇佑果真不一般啊,阿蓑落這三尺高地兒竟毫髮無損!阮瑎就不行了,人還在前頭躺著呢!哎喲——”
最後這聲變調,不往十萬八千里外去,而逃入望枯的耳——軍鼓都無這般震人,險些以為他遭了天大的罪。
而實則,只是前方何人停下,苦了他這吊於隊伍最末卻不看路的人,商影雲前腳踩人鞋,後腳就翻成車軲轆,就此百轉千回,一頭栽進前人背上。
人們亂成河,湍急直下,再覆水難收。
風浮濯只顧搶回望枯一妖,但又慶幸是率先將她搶回。
——望枯咬他事小,不論名節與否,他都可將此爛進棺材裡。可這些男子,一身銅骨,若不慎跌入其中,望枯如此嬌弱,恐怕又要落下三兩道疤。
他想到此處,面不改色放出結靡琴,命其再往臂上引傷一刀——即便女子尚在人間低人一頭,他理應垂憐,卻也不該以此佛身,窺度蒼生。
望枯見他如此,輕捻裙衣,靈動翩躚。
望枯:“仙君,我身上並無新傷啊。”
那他為何又要自添傷口?
風浮濯一如尋常:“好,結靡琴倒是長進了。”
莫非,是怕結靡琴絃化為利刃的風會殃及到身旁望枯?
望枯:“……”
她不明白,風浮濯行事為何總有莽撞。
非他所想,為黑;為他所想,即白。
像是,從未有人告知風浮濯,他也為此間一筆循規蹈矩的濃墨,氤氳青天,御風萬里。
但行錯事,也無人唾棄。
商影雲連滾帶爬退居風浮濯身側之處,哭喪著眼,煞白著臉:“完了,完了完了,這下真完了……”
望枯:“前路如何了?”
商影雲:“找著阮瑎了,還找著好些活人,但……”
能讓商影雲難以啟齒,已是惹人驚懼。
商影雲吞咽口水:“這些活人,埋地多日,餓極了眼,趁阮瑎昏迷不醒,便將他腿肉割下……吃了。”
吃了?
人吃人?
荒唐。
望枯:“商老闆,你們非要自相殘殺不可嗎?”
壓心底的疑慮宣之於口後,望枯只覺人間再好,也有城府猜忌,事事都要掂量清。不似妖界各個生著一根筋,除卻暢快,便是坦蕩。
商影雲不快,望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