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花接木(第1/3 頁)
“不行。”
謝從安沙啞的嗓音吸引了對話的母子倆。
二人轉過頭來。果然是顏府後宅裡的女人。
顏姝彤還是一年前見過的那副瘦弱模樣。髮髻上只釵了支有些年頭的玉釵,倒是被摩挲的有幾分瑩潤透亮,想來也是件有故事的東西;身上是件半舊不新的粉色長衣,碧羅裙洗的發白,也算是相襯;鬢角上那朵攢珠的玫紅色絹花便是全身上下最亮的顏色了。她行動間總是微駝著背,站起來拉著兒子的手走至床邊,扶著床幔輕聲道:“身上可好些沒有?”
謝從安無力的笑笑。
她對這對母子一直都有印象。一年不見,孩子倒已長高不少。
這次回來顏家,好似他們都得了叮囑,無人特別注意到她。每次家人一起吃飯的時候,禮數都是齊的,卻沒有一人注意到她的存在。
可這本就事出有因,謝從安能夠理解,但是身處其中實在是太彆扭了,還是種說不出的難受。
整個後院裡,他們兩個是唯二敢與自己有眼神接觸的人。
謝從安端起藥碗旁的蜜餞,遞給眼巴巴的小冬瓜,“拿去吃吧。”
這孩子單名是個棟字。他爹是當年的探花,被榜下捉婿,娶的是顏家四房的姑娘顏姝彤。此人命薄無福,在上任的途中落了難,也害得妻子早產。顏家就把女兒和對方的老孃一起接了回來,在府內的小院子裡一起照顧,直至老人病逝。這母子倆就住在最靠西的角院裡,很少出門。因為從小多病,所以才給起了個冬瓜的賤名,顏府里人也都一直這麼叫。
這還是第一次聽到嬰癸這麼多話。
謝從安略顯疲憊的笑了笑,在那胖乎乎的小臉上摸了一把,“吃甜的可以,但不能吃苦。往後可要記住了。”
顏姝彤摸了摸孩子的頭,“莫要慣壞了他。”
“不會。”謝從安也抬手揉了揉自己昏昏沉沉的腦袋,“我睡了多久?”
“有三四日了。我也是才過來瞧瞧。”
謝從安知道這話裡的意思,亦未留她,找了個藉口說要洗澡,就把人送走了。
待收拾完了,趕走了婢女,她獨自披著一頭溼漉漉的頭髮,裹了個薄褥子坐在了院子裡,仰頭道:“你那晚怎麼不救我?”
這院子不大,角落裡有一方樹立的怪石,孤孤單單,好在有幾株雜草作伴。某人的聲音正從後頭傳來:“那人在樓下瞧了主子半個時辰。屬下想看看他要幹嘛。”
“就那樣敞著窗睡覺,你也不怕我被風吹病了?”
“如今正是暑天,日頭曬著,只那會兒才涼爽些,主子若是不喜歡吹風,屬下今後便都將窗子關起來。”
謝從安一噎,另起一句:“你想看他要幹嘛,所以就放著你家小姐我做魚餌?”
“魚餌不怕吹風,更不怕等。”
“你這是嫌我話多?”謝從安氣得發笑。
“那人從未見過,所以屬下才想知道他所為何來。主子若不願,下次見到便直接殺了。”
“別。我錯了。”謝從安認輸認的利索,想了想又問:“玄衣夜行?”
“尋常衣裳。只是偷走了兩壺酒。”
她歪著頭又想了片刻,突然站起身,“你出來。”
嬰癸此次倒是聽話,立即現身在了院子裡。
謝從安湊過去指了指自己的臉,“我好看嗎?”
嬰癸看了眼面前披頭散髮的人,又垂了眼。
謝從安直等到放棄了,才剛坐下就聽見他說了句:“未修邊幅。”
“你教訓我?”
她抬起頭,咬著牙,又被對方的下一句話轉移了注意力:“主子懷疑對方身份?”
“嗯。”回憶著那晚隨風而至、清雅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