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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定邦開了門,把池沐芳和梁琇二人讓進了屋。關門之時,他又向屋外注視了片刻,直到那母子倆走遠。
這就是那個多年以前就惦記過秦家橡膠廠的地皮,前不久又惦記著秦家整座橡膠廠的屈先生。
直覺告訴他,以後和這位屈先生打交道的日子,恐怕不會少。
德國診所的主治大夫叫施密特,池沐芳叫他「施大夫」,梁琇覺得這個稱呼很可愛。她發現池沐芳和這位施大夫非常熟,雖然語言不通,但施大夫對池沐芳的病情瞭如指掌。看來已經多次在這個診所診治過了。梁琇幫池沐芳跟大夫描述、解釋眼部現在是如何不適,用了之前的藥後有何反應等等。
看病的過程一點都不麻煩,無非是一些常規的詢問、檢查、開藥。慢慢地,梁琇發現,其實施密特大夫的那個中國小助手,翻譯得並不差,足夠轉述清楚池沐芳想表達的意思,而施大夫說的話,那個小助手說的也八九不離十。
也許是池沐芳看著那個小助手年齡太小,不放心,才把自己拉過來的吧。純粹是為了多一份安心。
所以,梁琇覺得自己在這其實也沒派上多大用場。
診療結束後,幾人起身離開。正要出門,梁琇突然想起了什麼,轉回身用德語問道,「大夫,請問litrin是治什麼病的?」
「治肝病的。」施大夫說。
池沐芳和秦定邦看向了梁琇。
「我看到架子上的這個藥,感興趣就問了一下。」梁琇朝二人解釋道。
在回程的車上,梁琇還在回想剛才撿起的那個藥盒。她在聽著小助手的德語時,看到了施大夫身後架子上的一瓶藥,和屈先生母親掉到她腳邊的那鐵盒是一樣的,這次看得仔細,上面寫著litrin。
但對這種藥,梁琇並不瞭解,於是隨口問了施大夫一句。
回想那位消瘦的老婦人,面色蠟黃精神不濟,想來是正飽受肝病的折磨吧。
梁琇先隨秦定邦和池沐芳回到秦宅。她要先去取給秦家兩個孩子上課的教材,等回修齊坊後還要用它們準備下次的課程內容。告辭離開時,池沐芳拿出一盒精緻的糕點,「梁小姐,這個帶回去吃。今天讓邦兒送你回家。」
梁琇愣了一下,趕忙推辭,「秦夫人之前給過我好多吃的了,我已經很過意不去了。而且我之前都是自己回家的,叫黃包車很方便。」
「這次不一樣,梁小姐幫忙,專程陪我去的,哪能讓梁小姐自己回家。這是最起碼的禮節,梁小姐就不用推辭了。邦兒你送一下樑小姐。」池沐芳一邊說著,一邊順手把梁琇推拒的糕點放到秦定邦手裡,示意他給捎帶過去。
秦定邦接過盒子,「梁小姐請。」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再推脫反倒顯得小家子氣。於是梁琇道了謝,走進花園跟秦定邦上了車。秦定邦問了梁琇住址之後,就沒再說話,二人一路無言。
秦定邦有時會抬眼看一下車裡的後視鏡,梁琇一路都在看著窗外,臉上不見任何情緒。
車駛到了弄堂口,梁琇就讓秦定邦停了車。
「秦先生送到這裡就可以了,已經非常感謝了。」
「梁小姐客氣。」
梁琇下了車往弄堂裡走去,秦定邦回頭便看到糕點被忘在了座椅上。他下車開了後車門,拿起糕點盒子。
「梁小姐,請留步。」
「嗯?」
他幾步走到梁琇身前,遞過盒子,「點心,我母親的一點心意。」
梁琇還以為發生了什麼,一看是自己丟三落四,差點怠慢了秦夫人的好意,突然感覺有點歉意,「是我粗心了,秦夫人送的糕點都非常好吃。」梁琇接過盒子,「也謝謝秦先生,那我走了。」
不遠處的一處麵食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