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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黑熊把臉垂到獼猴的脖頸，半委屈半深情，&ldo;雖然你每天都罵我，但我還是覺得你很好。&rdo;

獼猴著實一愣‐‐這人怕不是有病?

黑熊還是沒有鬆手，接著道：&ldo;所以，我可能不能每天給你吃梨，但你能不能每天罵我?&rdo;

獼猴半天沒有回過神‐‐他到底在說什麼?真的不是被箭射傻了?

但囿於對方苦苦堅持，最後若離還是勉為其難地答應：&ldo;你，你都這樣求我了，我就大發慈悲，姑且試試吧。&rdo;

一面說著，一面在心裡罵衛忠腦子愚笨。

衛忠像吃到糖的孩子，笑得露出整齊潔白的牙齒，與沙場那個兇狠的修羅判若兩人。

所以，歸根結底，到底是誰沒聽懂弦外之音?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某位不留名的小可愛灌的營養液

第69章 落幕(二)

那一年，姬氏一族的時代正式終結，隨著姬無夜落馬，被他迫害的許多冤魂也沉冤得雪。

許是老天也欣慰了一回，應了&ldo;得雪&rdo;二字，洋洋灑灑鋪了一場鵝毛雪，新鄭上下一片銀裝，恍若仙境。

&ldo;韓兄，咱們究竟要去何處?&rdo;張良一手拎著衣裳下擺，一手被攥在韓非掌心，兩人一前一後，沿著山路往上。

韓非打燈籠走在前面開路，把小石頭都踢開，&ldo;過會兒就知道了。&rdo;

張良苦笑，&ldo;你半夜三更拉我出來，還賣關子?&rdo;

韓非故作深沉，&ldo;為兄何時誆過你?你只管跟著，定不讓你失望。&rdo;

那石階很長，鋪了有四五百年，歷史頗為久遠，蜿蜒如龍，盤桓而上。由於山頂的寺廟拆了，原本求佛的香客也另尋去處，導致這條路經過的行人寥少，往日堆塵，如今積雪，腳踏上去有些打滑，不甚好走。

張良小心翼翼踏實步子，否則一個打滑，兩人都要滾下去。

&ldo;我只是奇怪，韓兄平日不是怕冷麼?近來天寒地凍，怎的還要夜晚出行?&rdo;

韓非仍舊攥著他的手，大拇指輕輕摩擦手背，&ldo;跟你一起就不冷了。再說&rdo;然後勾起壞笑，&ldo;子房昨夜不還依偎在我懷中，說&l;很熱&r;麼?&rdo;

他把&ldo;很熱&rdo;二字咬得頗重。

果然，張良被他的語氣一勾，腦中閃過昨夜種種，臉頰一下子飛了兩團紅雲，&ldo;與現在哪能一樣!&rdo;

韓非停了腳步，意味深長看著他，&ldo;那不如咱們演練一會兒，便都不冷了。&rdo;

張良詞窮，只覺著眼前之人老不正經，於是甩開他，一個人往山上走‐‐真是，腦子裡能不能想些其他的事情!

韓非嘴上討了便宜，心裡像融了冰雪一般溫暖，抬腳跟上去，牽上另一隻瘦小的手掌，揉弄指節上讓人心疼的凍瘡。

&ldo;子房，走慢些，為兄的跟不上。&rdo;

張良才不理會他的撒嬌，&ldo;哼，誰理你。&rdo;

嘴上雖這樣說，手也任他握著，沒有抽出來。

冬夜本是極冷的，但二人走了許久，身體也逐漸暖和。

雪路曲折難行，鞋底與積雪發出哧哧的聲音，宛如一類溫和的悅耳樂器。燈光微弱，在蜿蜒的山路上漸行漸遠。鵝黃的溫柔的光，皓白潔淨的雪，十指相扣的手，良辰美景，莫過如此。

待到登上山頂，天邊已經泛了魚肚白，夜色緩緩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