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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的鬍鬚，悠悠道：&ldo;為師上了年紀，鮮少出門。你此去千萬裡遠，正好用到。&rdo;

&ldo;可是‐‐&rdo;

&ldo;‐‐你還沒出為師的門，便想不聽話了?&rdo;

荀子決定的事情，向來不喜歡被拒絕。韓非眼眶微熱，也沒有再推辭，再次跪下拜別，&ldo;是，韓非卻之不恭。&rdo;

荀子緊了緊腮幫，轉身背對韓非，聲音一如既往的嚴厲：&ldo;天色不早，要走就快走。磨磨蹭蹭難成大事。&rdo;

韓非起身，&ldo;是，老師保重!&rdo;

荀子犟著脾氣沒有回身，裝作滿不在乎的樣子，只叮囑了一句：&ldo;以後若有機會，便來桑海看看我這老頭子。&rdo;

韓非點頭，&ldo;一日為師，終生為父。韓非謹記!&rdo;

踏雪仰天一嘯，前蹄一抬，蹬了蹬地面，揚塵而去。

老樹的枝椏乾枯交錯，投下扭曲的斑駁黑影。萬籟俱寂，不見半隻鳥禽的影子，興許都因沒了食物，或死或逃。勁風寒得刺骨，將三尺城牆劈砍出條條裂痕。不出二十年，這座荒廢的城池便會被吞噬在沙漠裡。

所見之處，皆是瘡痍。

韓非嘆息，夾了夾馬肚子，踏雪便撒開馬蹄飛奔。小半日後，終於看到人煙。韓非尋到一處茶棚，掏出空空如也的酒囊，&ldo;店家，有酒嗎?&rdo;

店家將汗巾往肩上一甩，不耐煩地拍了拍招牌，&ldo;只賣茶。&rdo;

韓非這些年養了酗酒的壞毛病，一日不喝便如芒在背，&ldo;尋常人家裡不都備著酒嗎?你與我換一些，我出高價。&rdo;

店家上下打量他一番，抬著眉毛問：&ldo;出多少?&rdo;

韓非常年在外，日子過得清淡，身上的衣裳也是不怎麼值錢的棉衣，而非絲綢。故而店家只認定他是騙酒的過路人。酒水到手了就跑，人走遠了，誰還長個狗鼻子去尋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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