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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既已如是說來,恐怕也無他法了,是以,老教主長嘆一聲道:“那便只是從長計議了,老夫也曾到過石牙城,只是不曾入谷,但就那山形來看,想必谷底是極大的,要尋得解藥需耗費些時日了。老夫亦不宜長留谷底,只好各採一些,帶回來一一細究了。”
“那約略需要多久?”她知道石牙谷之大,可媲美一座城池,而其中綠樹、雜草、野花之盛,亦絲毫不下一座森林,物類奇繁且異,要尋得解藥,恐怕並非易事。
老教主沉聲道:“不好說,只是恐怕沒個三兩年不行。”
看來自己是要徹底變一番模樣了,她咬唇不語,時間愈是漫長,這種等死的感覺愈是強烈。好不容易擺脫了那個糾纏了十七年之久的荒謬傳說,如今又攤上這等奇毒,真道是時運不濟,命運多舛。
見此,老教主只是柔聲道:“你先回水雲居休息罷,便是那間你先前醒來之所。先前你中的那毒氣我亦不知為何物,只是按尋常法子療養著,恐還有變數,還是多加休息的好,莫想太多了。”稍一頓,又道:“屋內洗漱之具皆在,自便即可。”
她點了點頭,便起身離去了,且至門時,她感到身後有人以一種極不善的目光盯著自己,如芒刺在背。無須多想便知定是君溟墨,若是平常,她定要與他理論一番,爭個高下。只如今不同,她惟願能一個人待會兒,哪還有心思理會他?
疾行步回來時之所,果見有一竹匾,上書“水雲居”三字,運筆流暢,飄飄兮若流風之迴雪,漫漫兮若淺江之滕浪,果有入如水雲之感。只是如此匆匆一瞥,她便入了屋。
屋中早已收拾整齊,衣櫃中躺有幾件尋常女裝,或為江千雪之物,因其皆為白衣。床頭櫃子裡還方有些洗漱用品,正是晌午時分,山中雖是清涼,猶有些炎熱,加之畢竟在氯氣中呆了一小會兒,還是洗個澡的好。
是以,她取了一塊白布、一套乾淨衣裳、一些皂莢,便向先前見著的水邊去了。
獨行阡陌之間,碎土於腳下窸窣作響,與山中飛鳥之鳴遙相呼應,有早蟬鳴春,知了聲似遠山眉,綿延不絕。偶有流風穿林而過,便帶起枝葉颯颯,羞花斂裾,飛葉掩面,好不頑皮。蛩鳴田間,她方覺老教主於屋前種了些菜,春發綠葉,片片堪染,看著便覺唾津潛溢,食慾頓生。山林裡一時百聲齊響,雖是一人獨行,卻好不熱鬧。
山下有一澗泉清幽,青陽分輝,灑於清溪之上,與活泉之水交融並生,氤氳了翠微、澄空,也朦朧了她的眼。心中驀然騰起一片如煙陰涼,山中四寂無人,惟長空如練、綠護水田耳,雖則蛩鳴蟬切,穀風高嘯,她心裡卻是前所未有的寧靜,澄澈如這一片山中水天。
卸下衣裳後,她便下了水。山高日遠,是以水意清涼,只瀉了半壁暖金於水面,輕描細畫,清碧且淺,繪出泉水瘦削模樣,竟與她頗為相似。人間四月芳菲盡,山寺桃花始盛開,她掬了一捧仲春之風韻,引入喉中,甘若醴,涼如雪,卻別有一番瓊漿滋味。
她半身浸於水中,半身伏於岸邊,閉目,偷得這片刻清閒。
曾暗下決心,若還可偷生於群雄之間,便定要撿個清閒時日,好好理一理自己的心思。只是如今雖已閒下來了,卻還未想好這一世何去何從。
泉水清冷,冷徹心扉,一抹冷笑不禁漫上她的嘴角。林宸封此時尚不知身在何處,又謀劃著什麼,自己在這瞎想什麼?到頭來說不定只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又何需費神苦思?如是想來,她便覺精神好了不少,避開那些煩心事不想,確可偷得一時清靜,只是她不想,躲得過一時,又如何能躲得過一世呢?
她潑了一捧清泉於面上,風塵僕僕數日,已經許久未好生休養,如今浸於這靈泉之中,彷彿重生一般,身上每一個細胞都貪婪地吸收著水分,直到飽和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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