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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年,談賦挺忙的,忙著學業,忙著論文,忙著用這些忙著去忘記那些英國的日子。
如果沒有今天的相遇,他想,他還可以繼續忙碌下去。
蔣子虞其實一早就感覺到了身後的車子,透過街邊的玻璃櫥窗看見車裡談賦的臉,獨自往前走了許久,直到路上的車子慢慢變少,她才緩緩停了下來,歪著腦袋平靜地看過去。
談賦解開安全帶從車裡下來,跨過車頭,邁步走過去,半靠著車門,下意識地想要掏煙,幾秒思考之後,又把手放回去,裝作自然地開了口:「聽說你讀大學了,學的提琴?」
蔣子虞低著頭輕點,「嗯,大一了。」
談賦看著眼前蔣子虞低頭的模樣,一時有些不知今夕何夕。
頭頂的路燈照在蔣子虞如今素淨的側臉上,拉扯出下巴微尖的輪廓,即是勾人也純情。
談賦覺得口中乾澀,右手伸進口袋,手指繞著裡頭的煙打轉,深吸一口氣,嘗試漫不經心地說:「我送你回去吧,聽那個女人說,你回學校的公車已經沒有了。」
蔣子虞聽見這話,只是搖頭拒絕:「不、不用了,我等下打個出租就好。」
談賦微微挑起眉毛,聲音不禁低了幾分:「你對我有防備?」
蔣子虞咬著嘴巴,心裡不知在想著什麼,看著腳尖只是沉默。
談賦起身向前,靠近蔣子虞聞到她身上淡淡的香味,看著她頭頂的發旋,想要繼續說話。
沒想不遠處嘰嘰喳喳地走來幾個高中生模樣的姑娘,人不大,聲音卻不小——「哇塞,那邊那個男的好帥啊!」
「那車子很貴吧。」
「天哪,他們是不是在求婚啊?」
談賦「嘖」了一聲,微微低下頭,在蔣子虞耳邊輕聲說:「好了,先上車去,這裡畢竟是外面,別鬧脾氣。」
蔣子虞原本聽見那些姑娘的話,臉就變得有些紅了,這會兒感覺到談賦撥出的氣在自己耳朵邊上打轉,那熱氣就像從耳朵傳到了身上似的,連脖子都忍不住紅了起來。
什麼話都沒說,乾脆輕哼一聲,一頭扎進了車裡。
談賦看見她的模樣,渾然不覺自己臉上露出了一絲極淡的笑容,鬆開手裡的煙盒,低頭也往車上走去。
只可惜兩人即便上了車,一路上也是無話,那些故事裡淚眼朦朧、互訴衷情的重逢,在他們的身上其實毫無情趣。
談賦是天生捂不熱的性子。
蔣子虞又對現在兩人的關係有些拘束,加上她白天給學生做了家教,晚上在「梓林」彈了幾個小時的琴,體力實在有些吃不消,看著車窗外的夜色,沒一會兒竟然晃晃然睡了過去。
車子在華音女生宿舍樓下停了很久。
談賦原本一直半歪著腦袋看蔣子虞,見她醒來,立馬往後扯了扯身子,輕咳一聲,開口問:「醒了?」
蔣子虞剛醒,人還有些迷糊,看見談賦的臉,下意識就喊了一句哥哥,等完全清醒過來,又立馬加了一句「談教授。」
談賦被她一句談教授喊得腦子生疼,整個人往後一靠,聲音也跟著低了下來:「你現在還和蔣衛旗他們住在一起?」
蔣子虞放在車門把手上的手停了一瞬,眼神微微一閃,輕聲回答:「沒有。」
「那你現在和誰在一起?」
蔣子虞沒有回答,轉身只想要離開。
談賦卻突然傾身向前,一把抓住了她的左邊手腕,沉聲問:「你現在是不是過的不好。」
蔣子虞咬著嘴,平靜地回答:「沒有,我過得挺好的。」
「蔣桐!」
談賦突然提高了聲音,看著她說:「媽媽生你出來,不是為了讓你被那些粗人指指點點的。就像她從小讓你學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