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頁(第1/2 頁)
我釋放之後,孫毓坐在我邊上問我:「那說說我吧,說起我,你會怎麼說?」
我從床頭的紙巾盒裡抽了兩張紙巾遞給他,親了親他的嘴角,像他喜歡的那樣。我也坐了起來,我說:「你是秀秀的表哥,我們很小就認識,你跳芭蕾的,跳得很好。」
孫毓抓著紙巾,看我,問道:「就不能情緒化一點嗎?」
我說:「芭蕾跳得特別好。」
孫毓仰頭大笑,他在床上躺平,抬起腿,繃直了小腿,活動起了腳趾。他的眼神落在自己的腳背上。他說:「蜀雪的手蠻好看的,腿,腳也好看……」
我說:「好看就要掛牌出售?」
孫毓說:「美的東西大家要一起欣賞啊,來提高審美啊,不然芭蕾舞為什麼會流行?美是永恆的。」他的足背微微弓起,「美是抓不住的。」
我說:「美是永恆的。」我說,「你們都抓不住。」
孫毓輕笑:「取決於你想不想抓。」
我說:「我覺得你是自由自在的,像希臘神話裡那種森林裡的精靈,寧芙一樣,不應該被抓住,他嘛……」我看著孫毓,孫毓跳到了地上,在地毯上踮起足尖旋轉了下,他們舞團演《仲夏夜之夢》,他的出場就是這個動作。我笑著鼓了鼓掌,說:「他是一股邪風,歪風,沒法說清楚,他以前在大學裡就勾三搭四……」
孫毓笑出聲音:「你的用詞怎麼這麼封建大家長?」
我抓了抓頭髮:「我這是引用。」
我想抽菸,看看孫毓,又看看茶几上的煙盒和打火機。孫毓從窗邊跳開了,他跳起《火鳥》裡的火鳥之舞。我第一次看他跳芭蕾時他跳的曲目。他從明的地方一躍躍進了光照不到的地方。他在黑暗中起舞,舞姿仍舊清晰可見,步伐輕盈,像隨時都會飛起來。我看著,說:「他應該多看看芭蕾,提高一下審美,別誰能陪他暖暖床就跟誰走。」
孫毓說:「人不都是這樣的嗎?不都在找一個能給自己一點溫暖的人嗎?你對他真苛刻。」
我說:「起碼要有點共同語言啊,共同愛好吧,不然在一起就只是發洩,也太低階了,有什麼意義呢?」
我批判的不就是我和他的關係嗎?毫無意義,毫無價值。我們應該分開,他去找和他有共同語言的,他靈魂的另一半,我去找我的另一半。
我要怎麼才能變成他要找的另一半?他到底喜歡聊什麼樣的話題,他看書,不發表對書的看法,他看電影,靜靜,默默,什麼都看,他聽歌,什麼都聽,聽完蕭邦,心情不賴,繼續聽公告榜排行,心情也不錯的樣子。他沒有特別的偏好。沒有什麼對他來說是特別的。他說過他討厭我,煩我。那我對他來說是特別的嗎?
我不知道……
我問孫毓:「人的天性是會被改變的嗎?」
孫毓問我:「你相信人性本善還是本惡?」
我說:「我相信每個人生來都有自己的性格,但同時人生來又是一張白紙。」
孫毓說:「人的天性不會被改變,只會被壓抑,總有一天會釋放出來。」
我說:「他怎麼可以叫蜀雪呢?搞得一下雪我就想到他。」
孫毓過來抱住了我,他說:「我打算和路易斯結婚。」
我說:「恭喜你,祝福你們。」
他說:「就這樣?你聽到這個訊息是什麼感覺?」
我看他,疑惑,迷惑:「感覺?」
他碰著我的胸口,他也有疑惑,但是不迷惑:」你的心會跳得很快嗎?沒有……你的心沒有跳得很快。「
我說:「有點不真實的感覺,我感覺婚姻,伴侶這樣的東西是沒有辦法束縛你的,如果有了更愛的人,你就會走開。」
我說:「你知道嗎,我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