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食同宿(第3/4 頁)
自然的俏皮可愛。語氣溫和卻不容置疑,反而讓聽的人莫名踏實。
恍惚之間,鄭和宜記起五歲那年剛入宗學,時方入秋,漸漸的晝短夜長。學後他總愛去孃親房中趴在她膝頭膩歪。
孃親常常一邊擺弄女工,一邊不急不火的與豐嫫嫫安排著府中的日常瑣事。孃親的語氣也是這般,常常惹出他的瞌睡來。見他睡著,孃親便會命人將燈火熄了,讓他好好睡上一陣,等爹爹問書時再喚他起來。
“鄭公子?”
回過神來,一口細粥已遞到了唇邊。
鄭和宜微微皺眉,別過臉去。
謝氏雖然閉門十年,但是長安城中關於這位小姐的傳言卻一點也不少。
她看似嬌小瘦弱,殺伐決斷的手段卻十分厲害,經常為達目的罔顧倫常,與鄭家以德服人的族訓勃然相反。
謝氏尚武,許多行事風範與鄭氏都不相同,所以不知從何時何代開始,兩家相互都落了刻意,極少交集往來。
謝從安忽然輕輕一笑,眸中已多了幾分瞭然。
心思被人看透,鄭和宜不自在的垂下眼簾,掙扎起身道:“我自己來。”
茗煙忙上前扶著。
謝從安放下粥碗站起身來,順勢幫他調整了背後的軟墊。
兩位主角都不說話,伺候的人更是加倍小心。
用罷晚膳,謝從安未著急要走,又在西廂飲了杯茶,與兩個伺候的小童閒話了幾句外頭的新聞,等著鄭和宜將藥吃了才起身回房。
走前仍將茗煙耳提面命一番,要他不得怠慢日常的飲食照顧。
茗煙偷瞄著公子,一一應下。
謝又晴在前頭盯著小丫頭們收整碗碟,瞧著鄭和宜仍是一臉倦色的歪在榻上,左右看了一回,才重重哼了一聲,甩頭走了,留下茗煙滿心的忐忑,只怕她會跟小姐告什麼狀。
不多時,院外果真有人持了燈籠過來。東廂那邊陸續響起了說話聲。
因隔了院子,又隔了房門,西廂只能隱隱聽到些聲調,分辨起來,的確是不大好處理的事。
茗煙小心翼翼的幫鄭和宜梳理著頭髮,偶爾也絮叨幾句。
鄭和宜被瑣碎的言語漸漸勾出了睏意。
遭逢大變又舊症復發,他已混沌了多日。這些天的遭遇如夢似幻,在睡夢之間真假難辨。如此的痛苦折磨也並非是遭罪兩字可以盡述的。
好在胡太醫的方子裡有助眠的藥物,一時睏意襲來,猶如山倒,他便沉沉入了夢鄉。
一覺轉醒,已是日上三竿。
久違的舒乏痠軟遍佈全身。
鄭和宜暗暗調動氣息,發覺竟然恢復了些氣力,難掩欣喜。忽聽得外頭傳來動靜,便開口喚了聲茗煙。
屏風後露出個小腦袋,見是他醒了,當即笑得不見雙眼。
茗煙原來私下裡是個話多的,手上伺候著,口中就已叨唸起來。
“小姐出門前曾來探望,見公子仍睡著就笑了。小姐說公子能睡得著便是好事,要公子好生養著精神。還吩咐了晚些送躺椅來,就擺在院裡的梅花樹旁。小姐說公子若有力氣就出去走走,曬曬太陽也不錯。”
一連串的“小姐說”似竹筒倒豆,沒完沒了。鄭和宜默默聽著,未有回應。
“小姐讓人從書房取了好些書送來,說是留給公子打發時間用的,但叮囑了不許多看。小姐說公子現在每日的任務就是餓了吃,困了睡,虛耗精神的事不許多做。”
鄭和宜行出內室,只見窗邊的案几上的確堆著不少書冊,滿滿當當擺了一桌。
怪不得她要叮囑幾句,若真將這一堆都讀了,可不是抵得上在珂師父那裡做功課。
想到此處,鄭和宜面上的笑容忽又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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