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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還沒亮,賈璉就突然醒來了,有一種奇怪的說不上來的感覺,倒不是覺得危險,就是覺得壓抑。
賈璉提了窄背刀走出營帳,果然見衛九也起身了,站在營帳外負手而立。
「衛先生,早啊。」賈璉道。
「二公子也真麼早起了?」衛九依舊負手而立,沒有回身。
賈璉朝衛九眺望的方向瞧了幾眼,突然問:「衛先生是不是聞到了什麼味道?」
「死亡的味道。」衛九淡淡的說。賈璉一愣,瞬間明白了:那股說不上來的壓抑感就是這樣的感覺。
此地離白河壩大約還有三日的距離,雖然白河壩上的屍體已經開始腐爛,但是腐臭的氣息並沒有傳那麼遠。也許只有衛九這種頂級殺手和賈璉這種時刻行走在死亡邊緣的人,才能感受到這種氣息。
「屍骨如山、血流成河。古人說寧為太平犬,誠不欺也。苦的終究是百姓。」賈璉感嘆道。
衛九側目看了賈璉一眼,這個孩子有時候讓他覺得有著和年齡不相稱的滄桑。但是更多的是先天下之憂而憂的氣概,也許正是因此,自己願意留在國公府,覃越等人也願意留下吧。
「戰者,止戈也。願此戰之後能長享安寧。」衛九說完,轉身回了營帳。
賈璉回頭看著衛九的背影,也急忙回了營帳,對著堪輿圖沉思一番。賈璉先用細麻繩在堪輿圖上擺出密道的位置,再在白河壩上擺上一團紅線。若是白河壩上起了戰事,要解白河壩之圍,柳蘋必然要穿過密道偷襲西海軍後方。
若是柳蘋部偷襲得手,直接在衛所夾擊西海王部,柳蘋的三千兵力顯然不夠;若是柳蘋從西線撤退,則暗道位置還在,若是柳蘋從東線暗道撤退,那麼暗道必然暴露!
想到此處,賈璉心中有數,收了堪輿圖。
此時,皇長孫已經起身,見賈璉看堪輿圖,對賈璉道:「璉兒,早,還有三日到白河壩,璉兒這就開始研究破敵之策了嗎?」
賈璉回身對皇長孫肅然道:「殿下,咱們須得改行進路線,密道那條路,走不得了。」
皇長孫略皺眉,問:「此話怎講?」
賈璉攤開堪輿圖道:「當年江將軍能獨自從密道回京,是因為此路隱秘,若是這條路已經暴露,敵軍埋伏在道路兩旁的高山上,咱們透過時,萬千巨石滾落,可就遭了。」
皇長孫道:「璉兒確定密道已經暴露?」
賈璉搖頭道:「不確定,但是咱們走到這裡尚未遇到回撤的守軍,也沒有大股的西海兵,證明雙方還僵持在白河壩。密道直通衛所,若我是西海王,佔領了衛所和白河城,必然命人細細勘察四周地形,這密道未必不能被發現。」
皇長孫聽了,點了點頭,緊急傳下令去,原本兵分三路迂迴包抄西海軍的策略,調整為兵分兩路夾擊。一路直奔白河壩,正面迎敵;一路折向北,沿北線包抄白河城。
而西海大軍營帳中,也在準備各色攻城武器。這一次,西海王志在必得,對譚肅道:「譚先生,你說朝廷軍還敢從密道前來偷襲我軍後方嗎?」
賈璉猜得不錯,那日柳蘋帶人取了糧草後,帶人從密道撤退。雖然西海軍留在衛所的守軍少,早被柳芾帶人殺得七零八落,因為時間趕得急,柳芾部並未將留在衛所的西海軍全殲,密道已經被西海軍發現了。
譚肅搖了搖頭道:「大汗,屬下總覺得攻城之戰,若不能一舉拿下,便會漲他人士氣,只怕五日後再度攻城,並不容易拿下。大汗當真不肯就此收兵,固守衛所嗎?」
西海王大手在椅子扶手上一拍道:「此一役,我西海好男兒折損數萬,豈是小小一個白河城就能彌補的?再說了,漢人兵多將廣,若只叫他們丟一座白河城,便休戰議和,漢人皇帝說不定還要派大軍硬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