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塵埃落定(第1/4 頁)
“什麼?怎麼......怎麼會這樣?”
無端聽見一個這樣震驚的訊息,沈亦清無意中將整盞茶都掀翻在地,發出清脆而巨大的響動,潑灑出來的滾燙茶水也險些燙傷她的手腕。
好在燕雲易眼疾手快,一把將她攬到自己懷中。
沈亦清甚至沒來得及反應,只覺得有股淡淡的青草氣息夾雜著點點血腥味縈繞在自己的鼻尖,而自己與燕雲易不過尺寸的距離。
她下意識地推開燕雲易,身手敏捷地保持到對自己來說有些安全的距離。
也不知是她這一掌剛好落在燕雲易傷患之處,還是他疲於奔命加之一夜未眠,急火攻心之下又是噴湧出一口鮮血。
不論他傷勢何如,這場面倒是著實讓沈亦清倒吸一口涼氣。
“不礙事。”
燕雲易恐怕嚇著沈亦清,就連紊亂的呼吸都還沒有調理平順,便急著解釋。
沈亦清只覺得滿是愧疚與自責,雖說她很清楚梁傾月無端跳出來自證的行為與自己毫無干係,並且絕非她說與瑞王妃的法子,可不論如何造成現在的局面都很難說清楚何為因、何為果。
可眼下顧不得這麼許多,她手忙腳亂地湊上前去,有樣學樣地笨拙攙扶著燕雲易坐下。
“你先好好休息,我這就去找大夫。”
一邊說著,她一邊匆忙地找出一方絲絹,動作儘可能輕柔地擦拭著燕雲易嘴角殘留的血漬。就像是生怕自己的動作幅度大上幾分,就會牽動他的傷處。
燕雲易直直地望著沈亦清滿是認真而謹慎的神情,她分明焦急地連眉宇都淺淺蹙起而不自知。不知怎麼的,看著她為了自己而擔憂、焦急,甚至有些慌張的模樣,他竟無端覺得有些說不上來的欣喜。
這種微妙的感覺居然能在片刻之際驅散連日來的陰霾與疲憊,實在奇特得很。
他平靜說道:“我沒事,不用勞煩。”
沈亦清無端有些忿忿地一連串說了許多道:“你都吐血了,怎麼會是沒事!你怎麼總是這樣,從來都不好好愛惜自己的身體。雖說你們飽經戰場磨礪,身體素質是要比尋常人好一些,可你也不過是血肉之軀,也會受傷、也會生病。而且怎麼就是勞煩了,我去找找大夫不過是舉手之勞,況且我是你的......”
她險些就要脫口而出,只是弗一抬頭正對上燕雲易好整以暇的神情。
“是我的什麼?”
沈亦清幾乎懷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分明在燕雲易的嘴角帶著半抹若隱若無的笑意,這哪裡是他一貫冷峻的面龐上該有的神色。
她下意識地嚥了咽口水,支支吾吾道:“沒有啊,我什麼都沒說,你聽錯了。”
說話間,沈亦清轉過身來匆匆就想向外走,興許有幾分是為了習慣性地迴避這種有些曖昧而尷尬的場面。
可這次燕雲易卻一反常態地並未視而不見,他微微抬手,輕輕拉扯住沈亦清的胳膊,只消手上猛地一個用力,她便像是輕薄的柳絮一般穩穩地落在他的面前。
沈亦清頃刻間失了平衡,身體本能地倚靠在離自己最近的地方,於是毫無徵兆地兀自跌坐在了燕雲易的雙腿之上,輕撞在了他的胸膛之上。
“啊......”
她驚撥出聲,抬起頭來正對上燕雲易清澈而深邃的眼眸。
“你......你幹嘛。”
燕雲易卻氣定神閒道:“你可知我是外傷還是內傷,是何時何地被何人襲擊,又是否已然服了藥物?”
沈亦清一臉茫然地搖了搖頭,眨了眨雙眼,視線無處安放。
燕雲易道:“既然一概不知,又如何尋醫問藥?”
沈亦清微微張了張口,卻發現自己居然罕見地沒有可以辯駁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