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目的(第1/2 頁)
他看了看家書末尾的日期,算了算時間,約莫半個月,母親就能到家了。
一旁的玄影稟道:“其餘的拜帖倒罷了,有一封,是尚書家的李敞公子、工部侍郎家的高遠公子合寫的帖子,約您明日相見呢。”
這李敞、高遠均是裴湛的好友,年少時歲月青蔥,也曾打馬遊街,也曾鮮衣怒馬,自裴湛十八歲隨父赴沙場後,便見得少了,但每次回京城,也總是要見一見的。
“約在哪裡?”裴湛淡淡問道。
“水雲間”。
水雲間,是京都聲色犬馬、紙醉金迷之地。
與其他花樓不同,水雲間建在渭水上,是京都最大的花樓,規制奢華、雅室精巧,一天十二時辰歌舞不歇,晚間更是燈紅酒綠,歡歌笑語,極盡奢靡之能事。
等閒人想進也進不去,聽說進去一次,單是喝酒聽曲,也要花費千金,迎來送往的皆是京都豪紳、世家子弟和達官顯貴。
裴湛“唔”了一聲,“回帖,就說我準時到。”
玄影領命。
書房內燈火輕搖,裴湛的聲音又響起:“府裡二房……添人了?”
玄影垂眸:“屬下剛打探了下,二老爺去年十月納了柳氏為妾,柳氏難產,為二老爺生下了一個女兒,今晚碰到的那位姑娘叫燕翩翩,是——柳氏的養女。”
“是哪裡人?”
“從江南來的。”
裴湛眉頭微跳,沉默了幾息。
“知道了。明日把院裡的另外一個侍女挪出去吧,讓她照舊去伺候太夫人。”
玄影應了個“是”。
心裡暗自腹誹,這陌上苑裡除了打掃院子的粗僕外,連一隻母蚊子都沒了,真真像個和尚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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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翩翩當時使了些計謀攀上國公府,是有自己目的的。
第一,她在骯髒的泥沼裡待太久了,一朝得以逃脫,自然會奮不顧身地抓住一切可攀附的藤蔓。這半年的守喪時光,她其實過得還算平靜,無人打攪,也不再擔驚受怕,她很是心安。
第二,父親被人陷害致死後,她從族叔和左鄰右舍的閒言碎語中得知,母親失蹤是有原因的,很可能與那到西北上邽採擇美人的花鳥使有關。
在大齊朝,有一種由宦官擔任的職位叫花鳥使,他們聽命於皇上,唯姿色是選,悄悄在大齊朝各地網羅擇選姿色出眾的女子奉於宮中。
這些女子可以是妙齡少女,亦可以是風韻猶存的良家少婦,她們的意願根本不重要,只要被花鳥使盯上,就難逃被送進宮的命運。
而她的母親……容色姝麗,清極豔極。
翩翩的母親葉氏並不是西北人,她生於煙雨濛濛的江南,因祖父得罪了當地權貴,在葉氏十三歲那年舉家被趕到西北衝塞,在流放的路途上,葉氏母親因年齡大身子弱,得了重疾不治而亡,葉氏身邊就剩一個父親,還有一個陳嬤嬤。
陳嬤嬤是葉氏的奶孃,從小把葉氏當親生女兒一樣看待。
一行三人在條件惡劣的哨馬營住了下來,哨馬營裡都是犯事的罪民,且多為五大三粗,言語粗鄙的漢子,三人吃盡了苦頭,尤其是葉氏,花容月貌嬌滴滴的人兒到處被人揩油調戲,幾次都差點貞潔不保,葉父看見柔弱的女兒被人如此作踐糟蹋,幾乎流下血淚,拼著老命和那些調戲女兒的罪民廝打,葉父年老體衰,哪裡是那些壯漢的對手,被人稍稍使力一推搡,頭磕到了馬槽上,就死了。
天無絕人之路,徹底淪為孤兒的葉氏遇上了燕鳴成,燕鳴成是哨馬營的一名馬倌,是他救了葉氏,於葉氏而言,燕鳴成的相幫,猶如熹微的光照進了永寂之夜中。
他幫葉氏安葬了葉老爺,又恰逢大赦,燕鳴成辭去了馬倌的芝麻官,帶著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