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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不懂他在說什麼。

&ldo;我上次見到類似的事是在一九四九年，在德克薩斯。&rdo;他繼續飛快地說，&ldo;那時我還是實習醫生，正打算結婚……&rdo;

我不得不打斷他。&ldo;慢點，弗雷德，&rdo;我說，&ldo;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rdo;

&ldo;丹吉爾島一位五十二歲的女士死在臥室裡，很可能已經超過二十四小時。她面板上長了嚴重的丘疹，全身都是，包括手掌和腳底。聽起來很荒唐，但看上去很像天花。&rdo;

&ldo;你說得對，這很荒唐。&rdo;我忽然覺得口舌乾燥，&ldo;那水痘呢?這個女人是否有免疫功能不全的問題?&rdo;

&ldo;我對她一無所知，但我從沒見過這樣的水痘。她的丘疹分佈很像天花，如我所說，一叢叢的。生長時間相同，離身體中心部位越遠便越密集，大都集中在臉部和四肢。&rdo;

我想起那具殘骸上被我判斷為帶狀皰疹的丘疹，不由得一陣恐懼。我並不知道那位受害者的死亡地點，但認為應該在維吉尼亞境內。丹吉爾島也屬於維吉尼亞，是切薩皮克灣的一個堡礁島，以螃蟹為主要產業。

&ldo;那裡最近發生了不少奇怪的病毒感染。&rdo;他說。

&ldo;沒錯，的確是。&rdo;我贊同地說，&ldo;但無論漢坦、伊波拉、愛滋、登革熱或者其他病毒，都不會導致你說的這種症狀。也許是某種我們還不瞭解的病毒。&rdo;

&ldo;我很瞭解天花，我年紀夠大也見得夠多，但畢竟不是傳染病專家，凱，對這些東西我當然不如你瞭解得多。但擺在眼前的事實是，這個女人死了，是被某種痘病毒害死的。&rdo;

&ldo;她大概獨居?&rdo;

&ldo;沒錯。&rdo;

&ldo;她生前最後一次被人看見是什麼時候?&rdo;

&ldo;局長正在調查。&rdo;

&ldo;哪個局長?&rdo;我說。

&ldo;丹吉爾警察局只有一名警察，同時兼任局長。我此刻正在他的拖車裡打電話。&rdo;

&ldo;他沒聽見我們的談話吧。&rdo;

&ldo;沒有，他找鄰居們問話去了。我不擅長蒐集資訊，除非運氣好。你來過這裡嗎?&rdo;

&ldo;沒有，我沒去過。&rdo;

&ldo;這麼說吧，這裡不太盛行小道訊息。島上大約只有三個姓，多數人土生土長，從沒離開過家鄉。要聽懂他們的話非常困難，你這輩子大概從沒聽過這裡的方言。&rdo;

&ldo;別讓任何人碰她，我想想該如何處理。&rdo;我說著解開睡衣紐扣。

&ldo;你要我怎麼做?&rdo;他問。

&ldo;請那位局長看好那棟房子，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不得靠近。你先回家吧，明天我會給你打電話。&rdo;

實驗室還沒完成那具殘骸的微生物檢驗報告，但我等不及了。我匆匆穿上衣服，兩手慌張摸索著所需的一切，彷彿運動神經忽然失靈了。我開車飛速趕往空寂無人的市區，將近五點時把車停入辦公室後方的專屬停車位。在入口處，我和夜間保安同時被對方嚇了一跳。

&ldo;上帝保佑，斯卡佩塔醫生。&rdo;埃文斯說。我初到這裡工作時，他就是這棟樓的保安。

&ldo;抱歉。&rdo;我說，心臟狂跳，&ldo;我不是故意嚇你的。&rdo;

&ldo;我正在巡邏。一切還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