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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在抽菸給zzzz聽。
zzzz第一次提出這個要求的時候,他有在結束後問過為什麼。
那邊的男生沉默了幾秒,然後回答說他戒菸了。
抽著煙,耳畔傳來筆尖摩挲紙頁的沙沙聲,葉肅語想,zzzz在幹什麼呢,一直在寫東西。
不會是在學習吧?葉肅語自己都覺得自己這個猜測有點好笑。
在耳伴全職做陪玩的,基本上就沒有大學學歷,偶爾有那麼兩三個鳳毛麟角的,也是像他一樣當兼職賺零花錢。
zzzz……像他之前那樣一整天都在接單,實在是不太可能。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安靜地幹著自己的事情。
葉肅語最近經常和zzzz這樣連麥,只是單純地掛著電話,有時候他抽菸給zzzz聽,有時候他自己看書複習,或者是癱著玩手機。
這樣的時光太容易讓人產生一種錯覺。
一種,他們在互相陪伴的錯覺。
葉肅語總是會想起,那個下暴雨的下午,他和開了變聲器的zzzz連麥看了一部電影。
那時的zzzz告訴他,那天是他父母的忌日。
葉肅語還記得那天下午zzzz像鬼魂一般沒有生氣的樣子,那些在他與zzzz較勁時或遺忘或忽略的細節總是在不經意的一瞬出現在他的腦海里。
比如zzzz有個還很小的弟弟,父母雙亡,那他應該是獨自承擔起了賺錢拉扯弟弟的責任。
zzzz應該也不太大,頂多是二十歲左右的樣子,葉肅語不知道zzzz到底經歷了些什麼,但是他能感覺到男生身上那種沉默的窒息感。
好像被生活碾碎過,又重新撐起骨架,填上血肉,麻木的、冷漠的。
葉肅語越來越好奇關於zzzz的一切。
阿憬,他曾經這樣叫他。
微信轉帳顯示他叫「憬」,憧憬的憬。
在啟城這座繁忙的大都市的一隅之地,生活著這樣一個充滿著撕裂感的人。
他可能曾經也與他擦肩而過,或者是到訪過同一家店吃飯,在同一個地鐵站停留。
夏日,突如其來的陣雨降臨。
急促的雨點打在窗外的樹上,葉子被風吹得簌簌作響,天一下子就黑了下去。
把煙按滅在菸灰缸裡,葉肅語在地毯上打了個轉。
他現在依舊會叫zzzz「寶貝」,依舊會用之前那種漫不經心玩世不恭的語氣調侃他。
雖然zzzz會叫他狗,可是zzzz從來沒有要求過他叫「主人」,也沒有管過他在平時用哪種語氣和他說話。
別人看了可能不能理解,但是葉肅語莫名就覺得,自己懂zzzz在想什麼。
zzzz只想找一條狗,卻不希望這條狗真的把他當做主人。
於是,葉肅語繼續叫zzzz「寶貝」。
起身開啟了燈,葉肅語拿著手機走到了窗畔。
「寶貝,我們這邊下雨了。」
……周憬做題的筆尖一頓,在紙上洇開一個小的墨點。
外放話筒傳來那人微啞的慵懶聲音,別看平時開影片的時候比誰都演得像條狗,一掛影片,依舊是什麼都不放在心上的風流玩家。
周憬不得不承認,在演戲上,他確實沒有夙夜有天賦。
下雨了啊。
他轉過頭,視線望向窗外,陰沉的天色和斜飛的雨絲映入眼簾。
希望明天去考試的時候不要下雨。
周憬起身走到窗畔把窗戶關上,玻璃窗隔絕了些雨聲。
「寶貝,你們那邊也下雨了嗎?」夙夜不確定地問道。
「沒有,你聽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