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聖盃】陀螺(第4/8 頁)
,她開始直接向回憶的當事人提問。
對方愣了一下回答道:“米娜。”
“不對,你不叫米娜。”琉月斬釘截鐵地說,那個名字是Id的名字,按照這個性別都對自己撒謊的邏輯來推算,他不會直接回答出自己真實的名字的,琉月是這樣相信的,結果也確實如此。
“米蘇,我叫米蘇。”米蘇避開了視線,重新回答了琉月的問題。
琉月觀察著面前的小男孩,個頭還不高,瘦瘦小小的,頭髮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眼睛的顏色是墨藍色的,帶著和這個年紀不匹配的深沉,像是浩瀚的宇宙一樣滿是星辰,像是望不到底的深淵沉寂著惡魔,融合著哲學家的沉寂和理學家的活躍,彷彿從這雙眼睛裡流出的眼淚都會載著滿滿的思緒溢位來一般。
就像現在這樣的年紀裡思考什麼是好人好壞人一樣,像是不按照季節提前開花結果的那一刻小種子,一切都跟隨著思想的深沉一起被埋入了土壤裡。就連自己本來的名字都已經無法直接回答出來了,要有怎樣巨大的悲傷和仇恨在這片土壤之中,被這顆種子吸收掉了呢?當人們去提問這個問題的答案,或許都知道答案就在那一雙眼睛裡,那一雙希望的光芒都快要熄滅了的眼睛裡,可是這一切有誰願意相信呢?
“米蘇,米娜是誰?”琉月問道。
或許是回憶裡的自己還年幼,並不懂得龍與逆鱗的關係;又或許是自己身處的回憶本身就並不真實,她總想要從這裡找尋到更多有意義的故事,而不能再像曾經那樣被動的接受資訊了。
米蘇睜大了眼睛,與琉月退開了一定的距離,琉月再想要靠近過去的時候,卻忽然發現這段距離,就像是變成了鬼打牆一樣,無論如何都無法拉近了。
“如果不願意講,我向你道歉,米蘇。”琉月很清楚自己的冒犯,她心急於記憶的探索,但是忽略了每一個空間裡的生命都是真實的,應該予以尊重的。
這一天的小庭院,沒有雨和雪,太陽真的很亮很亮,是正午的時間,所有的孩子們都會被要求去睡午覺的時間。只可惜有些人是不能去休息的,他們為了思維本身而存活,放棄思考的時間,就好像讓他們放棄的生命之中抱回的幾秒幾分鐘一樣。
於是失眠者會逃離令人安逸的舒適圈,盯著那份自己都感覺刺眼的光明,回憶著黑暗的樣子。他看著那一輪紅日,時間越久,眼睛只會越痠痛,永遠都不會像是真正應該成為的薔薇一樣享受片刻的光合作用,永遠只能在汙穢的泥土之中等待著變成一粒發黴的種子。
最後思緒的河流將心靈的堤壩衝散,再不能多一滴屬於邏輯、歸納、類比的容量之後,他就什麼都不能思考了,與殺死一位思考者沒有任何區別。以至於他說出了像瀕死之人一樣毫無邏輯的語言:
“琉月姐姐,是世上只有美好的女孩子才會吸引壞人嗎?”
“誒?”琉月呆愣在了原地。
夏日的陽光太過熱烈,以至於清風都變成了炙烤,像是辮子一樣抽在這位冒失者的臉上,火辣辣的,催著她快點做出回答。
可她還是隻能站在原地,目光閃爍著。手也回到了最初那種總是不知道該放在哪裡的狀態,最後也只能垂在身前,蹂躪著裙子上原本熨燙得有稜有角的褶子。呼吸的節奏都被窺竊得一清二楚,從鼻息帶動張大縮小的鼻翼,從一起一伏的胸腔,從顫抖的脈搏,還有幾次都欲言又止的嘴。
一直都在尋找真相的人,面對著註定無法改變的“為什麼”,就是顯得那樣無力。
“或許我們應該用更多人對比……”
如果思想停滯,那便去做點什麼,或許宇宙會給你啟示。琉月是這樣希望的,於是她決定張口說出堵在嘴邊的或許並不成文的話語,但是還沒等她說完,面前的孩子就已經打斷了她。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