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刑(第2/3 頁)
行有不妥,門內沒規矩嗎?父親沒章法嗎?用得著他淨霖持劍殺人!到底是誰在落井下石,兄長你捫心自答!”
“既然是兄弟,又何必這樣苦苦相逼?”雲生挺身而出,“淨霖為人眾所周知,其中緣由叫他說出來不就明白了!”
“好!”一人自簷下疾步而出,站在淨霖面前猛地甩袖,質問道,“你自己說!你為何要殺陶弟?你當真沒有一點私心作祟?你分明是怕他留下什麼隻言片語叫人起意吧!”
“何出此言。”雲生側首,“休要將捉風捕影的事情拿來作弄人!”
“父親!”黎嶸陡然暴喝一聲,震下四周的嘈雜,他的額頭磕在地上,“且聽一聽淨霖如何作答!”
九天君聞聲眺望,掌中茶盞端著不動。
淨霖卸下腰側短劍,置於膝前。他靜跪片刻,抬眸時覺得天地間的重意都擠壓在胸腔裡,壓得他幾欲喘息。
“父親。”淨霖說,“此劍乃瀾海所造,秉承匠心,鋒利無比。我將它帶回,是不忍寶劍蒙塵,歸於邪道。陶致居北殺人如麻,我殺他——我不該殺他麼?”
院中死寂,接著炸開無數議論之聲。
“你當真是……”淨霖身前的人驚慌退後,“你當真是天底下最鐵石心腸的人!你怎敢這樣說?你怎敢……”
“我敢。”淨霖驟地轉過目光,他撐地而起,在夜雨中似如懸崖峭壁間的挺松。他言辭犀利,“陶致姦殺人女,強取豪奪,居北數月百姓苦不堪言!身為守將,竊取奉銀,偷減工料,大難當頭棄人而逃!我殺他,我何錯之有?這等背信棄義、禍亂一方的卑鄙之徒死不足惜!來日但凡淪入此道之中的兄弟,不論親疏,我淨霖皆會拔劍相向,絕不姑息。”
黎嶸立覺不好,已經抬起了身,卻見九天君掌中茶盞倏地砸出。瓷盞登時崩碎,涼茶潑了淨霖半身。
“來日。”九天君怒火壓抑,“你連我也要殺麼?!”
簷下眾人一齊跪倒,頃刻間院內鴉雀無聲。九天君胸口起伏,他撐著桌踉蹌半步,難以自持地重拍著桌面。
“你好狠的心!”
“不孝之子怎能與父親相提並論!陶致作惡多端天道輪迴!淨霖自作主張罪加一等!”黎嶸飛快地說,“我懇請父親罰他鞭刑,讓他面壁思過!”
“他殺弟在先,區區鞭刑就想矇混過去,那日後門內弟子皆可效仿!”三弟一臂橫出,指向淨霖,“況且他如此行事必有內情!一句話都不準陶弟留,大哥,他怕什麼,他瞞什麼!”
“無稽之談!”黎嶸斥道,“淨霖一言一行皆在父親眼中,他能瞞什麼!陶致身兼安北重擔,卻玩物喪志、泯盡天良,惹得北邊民聲鼎沸!淨霖專修正道,怒火攻心先斬後奏,他怕什麼?他怕的不過是民怨生變,一片赤誠之心天地可鑑!”
黎嶸在雨中膝行向前,他哽咽著磕下去,不斷地不斷地磕著頭。
“父親!陶致屠殺無辜我已證據確鑿!他做錯了事,身為兄長難辭其咎!我願卸冠領罰!”黎嶸冒雨抬首,額間淌著殷紅,他泣不成聲,“陶弟淪落至此,皆是我監管不周,我心如刀割!短短數月而已,已經前後失去了兩個弟弟,如今還要再為些流言蜚語離間我兄弟情誼,豈不是寒盡了門內弟子的心!”
“望父親聖心明鑑。”雲生隨著磕下去。
九天君悵然地坐回椅內,他掩面顫身,竟也情難自控:“父子兄弟……怎就淪到了這個境地!”
底下諸子皆聞聲流淚,一時間大雨交錯著哽咽聲,被白燈籠襯得淒涼苦楚。過了少頃,九天君方才緩過勁,掩著眼沉聲下令。
“陶致作亂一方,危害百姓,九天門不與之同流,摘下他的木牌,從此貶出九天門,生世不得再入!淨霖自作主張,薄情冷性,僭越權職,無視門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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