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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庭容背著手,並未露出怒色,只平靜道:「三姑娘這是在欺負心歡?若是叫老夫人老太爺知道你這個做姐姐的不友不悌……」
李心巧嚇得大汗,寒意從腳上發起,李家長輩雖然慈善溫和,若有人觸及祖訓家規,那就沒這麼簡單了。家規中尤重孝悌恭從,要是李心歡拿這個來嚇唬人,她尚且可以討饒糊弄過去,偏生是溫庭容來威脅她,想想都害怕。
李心巧向李心歡投去求救的眼神,卻得不到任何回應。
李心歡也是個有脾氣的人,方才李心巧那麼汙衊舅舅,還推搡自己,太容易饒過她,堂姐不會長記性,不如叫她狠狠吃一次虧,下次再也不敢說溫庭容壞話。
李心巧弦然欲泣,咬著唇咽聲道:「心歡對不起……我不該推你……」
咧嘴一笑,李心歡這才饒過李心巧,道:「堂姐放心,我不告訴祖母。」
李心巧低著頭行了禮道:「那就勞煩您送心歡回去了。」說完,她拔腿就跑,還抬手抹了抹眼睛裡的淚。
憑什麼在外受氣,在家裡還有受氣!李心巧心裡千萬個不舒服。
李心歡看著李心巧跑開的背影,心裡有點難受,堂姐那麼好強,這下肯定難過死了,可不讓她吃個教訓,下次還會出言不遜。這次是說自家人,私下解決就算了,若惹了外面人,落得個長舌婦的名聲,那才完了。
溫庭容看得出來小丫頭心軟,便出聲調侃道:「方才還面冷心硬,這會子又捨不得了?」
李心歡搖搖頭,肉肉的臉頰像兩個糰子,她稚聲道:「祖母和母親都特特強調過,一個人的品性是最重要的,若姑娘家的聲譽沒了,以後的日子就艱難了。這件事於堂姐來說是好事,我捨得的。」
盯著外甥女婉婉雙眸看了半晌,覺著小丫頭年紀小,大是大非倒分的很清楚,溫庭容稍帶責怪道:「明曉得她脾氣急躁,你又何必去激怒她?」
抬起乾淨無雜的眼眸,李心歡杏眼彎彎道:「因為她在說您呀,舅舅。」
溫庭容愣在原處,身體某處被敲打了一下,怔了片刻方輕聲道:「走吧。」他抬腳走了,卻不見身後有人跟來,旋身去看,發現外甥女委屈巴巴地站在原地動不了。
不得已,溫庭容又走回去問她:「不能走了?」
李心歡點點頭,紅著眼眶道:「腳踝疼,方才撞到假山了。」
無奈,溫庭容只能攙扶著她,但這樣子走的太慢,他讓李心歡停下,乾脆把人橫抱起來,往一步堂走去。
嬌軟的身子落在他的臂彎裡,溫庭容已經記不得有幾年沒抱這個小丫頭,居然都這麼重了。他記得懷裡的小姑娘剛出生的時候還是軟軟的一團,眼睛都睜不開,揮舞著藕節一樣小手,小小的掌心正好抓住他一截手指頭,便安心地睡了。一眨眼小外甥女都這麼大了。
李心歡勾著他的脖子,心裡正透過溫庭容的表情揣摩,方才她們姐妹兩個的對話舅舅到底聽到了多少,生氣了沒有?不過完全看不出來,因為溫庭容面上平靜如秋水,沒表現出任何情緒。
抿了抿唇,李心歡睜圓了眼了問道:「堂姐方才說您在府學裡發生的事,是什麼事?」
隔了一會兒,溫庭容才答道:「子虛烏有的事。」
李心歡繼續問:「舅舅,那您在外面讀書有相熟的同窗嗎?怎麼都沒聽您提起過?」
這次溫庭容回答的很乾脆:「沒有。」
又哦了一聲,李心歡說:「舅舅,為什麼母親有酒窩,我卻沒有?」
溫庭容往她如凝脂般的臉頰上看了一眼,道:「你小時候是有的,只不過很淺,長大了便沒了,許是因為胖了的緣故吧。」
撅起嘴,李心歡不樂意道:「舅舅……您怎麼說我胖,我現在已經吃的很少了。」